第二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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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不过啊,听说在生小孩的时候会很痛很累,如果你老公那时候还能在你身边陪你那该有多好……」
  安安将原本要给我喝的那杯高粱酒一口乾了,又像个玩月的老人将呛辣与甘甜都含在嘴里品尝。
  「柳玥……」
  「干嘛突然叫我名字,吓到我了。」
  安安用手撑着头,微微侧身看向我,表情也忽然变得很严肃。再加上一直习惯喊我绰号的人现在却郑重地喊我本名,有种小孩做错事被妈妈警告的感觉。
  「你有没有想过,林择城说的『累』并不是只有指生小孩这件事情?」
  「什么意思啊?」
  这次安安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单手将她面前的小杯子再次盛满高粱。没再豪爽的一口乾掉,留有一半高粱的杯子被她半举在空中,位置刚好是她的视线前方。
  「林择城的癌症已经是末期了,之后的情况也只会越来越严重。他认为自己本身已经是一个严重的负担了,怎么会想在走之前又给你留下另一个负担呢?」
  「怎么会?他……」
  「怎么不会,其实这是很多重症病人都会有的想法,会觉得自己去拖累了其他人。本来要照顾一个生了病的他已经很累了,你却还要顾及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这样下来你的身体和心灵真的承受得住吗?」
  「我不知道……」
  原来择城是这样想的吗,觉得他自己拖累了我们。
  「你啊——择城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你也许也没有择城想的那么脆弱。」
  除了上次一起回家那次我便没有再看到过择城哭泣的样子,他似乎无时无刻都是笑着的,就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就连有时候早上醒来看见择城坐在位子上发呆,问他说怎么了,他也只是笑了笑回答我「没事,头有点痛」。可是他会不会因为每次的头痛而感到惶恐不安呢,只是一直都用微笑去掩盖。
  我现在才发现我才是那个自私又自以为是的人啊,从未去考虑过择城的心情,固执己见的将我的想法强加于他身上,到头来却又怪他不理解我。
  事实上我们谁又真正的去理解过对方呢?
  在即将分开这件事上,我们看似接受却又无法坦然面对,看似逃避却又无法逃离悲痛。在那夜长谈之后,不留遗憾的愿望清待单我们完成了很多,但却再也没倾诉过彼此的不安,反而以笑容掩饰了内心的不安。
  就像我其实常常会偷偷地躲起来哭,到后来越是隐藏悲伤的情绪越是无法抑制,有时候只是一小句话、有时候是择城熟睡的侧顏,我却可以哭到以泪洗面。可是在哭的同时我又会不断的告诫自己,应该笑着和择城过完最后的时光。因此即便有时候可能会不小心将悲伤暴露出来,但最后我还是一定会微笑带过。
  有句话说「在难过的事情也笑着把它过完吧!因为哭着过和笑着过结果都是样的,那为何不让自己轻松一点。」
  但笑着过真的就会轻松一点吗?
  如果笑容的背后是悲伤,那密密麻麻的心疼反而更令人感到沉重。
  「安安我现在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但你身上的酒味好重,我怕会吐了你全身。」
  「欠揍是不是?那还不离我远一点,少来噁心我。」
  「嘿嘿,等孩子出生了我一定让他叫你乾妈!」
  「你这是养让我帮你养孩子吧?我可不要哦。」
  那时候安安虽然是这么回答的,但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有敬责的扮演好乾妈的角色,只是有点可惜的是她没有替我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乾爸。
  安安还是继续喝着她的高粱酒,没再问我问题,那个话题便这样结束了。之后我们便像回到了青春的少女,嘰嘰喳喳的聊着偶像明星、校园八卦。
  不是啊!我们本来就不老,只因为经歷的种种使我们觉得自己老,只是这种老让我们在品味人生的时候会多了一丝丝的感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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