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七日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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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胜颌首出剑,剑气如风樯阵马,杀意陡生,重重压在对方身上,与迎面袭来的杀气互相对抗角力。
  他的同门二人见状运功相助,并齐声喊话:“同心门来为师伯师兄报仇!”
  陈胜闻言一顿,眼前所视之物竟再又模糊起来,他以手背快速抹过眼睛,想要专心战斗,却无法驱去脑海中翻腾的记忆。
  ***
  同心门并非什么有名的门派,连同陈胜在内上下仅有十余人。与其说是门派,其实只是师父和师伯在大旱时发善心养在膝下的一些孤儿,教了些武艺,门内弟子一同习武长大,亲如手足。
  师父原只是个散修,所习秘籍杂乱无章,教不了什么功夫,让几人学武不过是为了锻炼身体,却无意发现二弟子天赋绝伦,在剑术方面有极高悟性,甚至在十五岁那年就自创出新剑招,师门上下皆以他为傲。
  次年武林大会,同心门一行人抵达云州参赛,陈胜跟在师父身后,听他语重心长地道能与武林中各门各派的人切磋已是难求的机会,让几人好好观摩学习。
  二师兄为人勤奋,武功扎实,稳稳打进生死斗,连胜七场,为同心门打响了名号,让不少人对这素未听闻的门派刮目相看。
  陈胜那时年纪还小,随师父师伯在场边观战,身边都是些大门派,尽管如此,仍能听到不绝的夸奖之声,对台上那位少年天才寄予厚望。
  类似的赞赏都让陈胜倍感自豪,即使备受颂扬的非他本人,他依然昂首挺胸地立在各大门派弟子当中,对自己身为同心门弟子而有着无比骄傲。
  直到另一位与二师兄年纪相彷的少年上台,手执玉扇,礼貌地向二师兄抱拳躬身道:“多有得罪。”
  彼时赵清絃锋芒未现,众人见他形销骨立,未曾动过一个指头,只靠护卫混入生死斗,怕是个弱得连五岁小孩都能轻易搁倒的人罢了。
  场外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不禁轻视起来。然未待他们看清,陈胜的二师兄已面露苦色,细看之下颈脖被黄沙紧缠,周遭的空气似有生命般流动,时而化成一根细长的软鞭,时而筑出一道透薄的沙墙,前所未闻,诡谲至极,二师兄眼见全无还手之力,选择了弃剑投降。
  赵清絃松了手诀,孤身立于台上,连胜十五场。
  比武本讲求愿赌服输,可少年天才一人足矣,忽然又冒出另一个,所使的手段让人摸不着头脑,如何让人信服这赛果?
  说他出术获胜的指责愈来愈多,早有人心有不服,此时更是怂恿他人纷纷下狠手。
  恰逢此时,场外起了骚动,少年天才两眼通红,仿若溢血,不论言词或行径俱状似失心疯,口齿不清,神态癫狂,手握利剑乱舞,狠狠地刺向身边的人,场面顿时乱成一片。
  陈胜记得清楚,温润的二师兄是与赵清絃对阵后才有异状,百草堂弟子不敢贸然靠近,无从判断其病症,只应堂主之言迅速抓了安神药方望拖延时间。
  然而不待他们有所动作,广场内愈来愈多的人有同样征状,拿着武器互相攻击,杀得眼红,百草堂堂主原还能指挥弟子为人治疗,未几连堂下弟子也有症状,他瞪圆双目,疾步奔向最先倒地那几人,尚来不及一一细探,失神之际竟已将猜测说了出口。
  “是七日蛊。”
  不过瞬息,百草堂堂主就变了个样,他不敢细想竟有人胆大如此,会在武林大会上投蛊,剎那间神色呆滞,似受了惊吓般木然站在原地。
  此蛊无救。
  这事实叫他难以接受,周遭一片混乱,立于他身侧的武林盟主迅速把抵在他后腰的刀收回,转身把门下弟子挡在身后,对扑杀而来的病者一剑封喉。
  他未再去救人。
  堂主那句猜测说得小声,陈胜无法在混乱中听清,眼中只有武林盟主为护门下弟子而对其余人下狠手的画面——任谁都没想过锣声响后,除了荡起各人心中的战意,这处也如同战场见尽撕杀,甚至命丧同门手下。
  陈胜站在师伯身后,师伯反应得快,以身护住几个小辈,陈胜面如死灰,一动未动,望着二师兄的剑迅疾如雷,轻晃几下,师伯就再也无法说话。
  剑光晃得陈胜头晕,他回神似的用力揉了揉眼睛,扭头望向比武台,与拥挤的人群成极大对比,台上仅有一个人。
  赵清絃立在正中,紧盯着百草堂堂主,片刻单手结印,低声诵唱,几度展扇比划,与他那张悠闲的脸相比,周遭宛如炼狱。
  在场过半数的武者状若傀儡,此等惑人心智之事,定是那位少年所为——否则他怎能独善其身,又怎会看着血肉横飞的场面放声大笑?
  众人不知赵清絃所诵的咒言为何,又是凭什么准则挑人,包括陈胜在内,被留下的人只有无能为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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