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志难酬(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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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阳醉心医术,虽位堂主,曾行走江湖,一手暗器耍得熟练,然拳脚功夫远不及他们这些长年习武者,只能硬着头皮被沐攸宁护在身后,随她连连后退,在喘息的间接捉紧反击的机会,向左凌轩射出银针。
  “兰阳!你疯了?”左凌轩压刀在前,听得咣当数声,银针直撞刀身,落下几个焦黑的孔洞。
  “此前是我胡涂,害得小友身陷囹圄,如今既窥得真相,当不会再听你巧言令色!”
  “曲士不可语于道者……”左凌轩摸了摸刀身上的黑洞,倏地反手出招止住沐殖庭的突袭,继而逼近,格开弯刀突刺往他。
  又是一枚暗器飞掠而至,左凌轩以刀压住沐殖庭,带着他回旋半圈,落地之时偏又出一刀,分神斩向兰阳射来的毒镖,手劲之重使其一分为二,半枚落在他脚边,另一半则因势返去,深陷城墙——与沐攸宁不过离两指的距离。
  沐殖庭趁左凌轩与沐攸宁周旋之际极快地捡起毒镖,以身拑制,手腕一翻朝他侧肋疾刺而下,用掌心把镖身全数压进左凌轩体内,同时喊道:“宁儿!”
  沐攸宁应声运功,真气凝聚,双掌同出,俱朝左凌轩而去,他受了外伤,速度却是不减,反手擒住沐殖庭后颈就把人翻身过来,挡住跟前一击,又举刀横削,两人出招不过瞬息之间,刀光掌势相相交错,震得砖墙翻飞,碎石乱舞。
  沐殖庭见状欲要逃躲,方动身便觉后颈传来剧痛,心知不妙,忙运真气抗衡以护颈骨,储于丹田的真气流转飞快,将颈脖牢牢裹住。掌风已至,他梗着颈脖,尽量不动到左凌轩所擒之处,身体稍侧避去要害,生生被掌风撞碎了左肩。
  肩骨碎裂,沐殖庭左手无力地垂下,右手握着弯刀未放,呼息紊乱,话语迟缓地道:“宁儿,别让国师看见你……”
  左凌轩扣住沐殖庭未放,勉力站定以便运功逼出毒性,他望向沐殖庭凹陷的肩膀,一直延至锁骨处的骨头已然粉碎,怕是再难愈合。面前的姑娘能有如此手劲,实在叫左凌轩意外,更何况这招出势霸道,明知晓自家师兄在他手上,极有可能误伤同门,她竟无丁点犹豫,若非自己反应更快,只怕……
  他捂住侧肋,唇色紫白,身中剧毒的当下既要防范前方的沐攸宁,亦要顾及沐殖庭暴起反攻,实在有些吃力,兰阳功夫不行,可暗器一绝,虽不至于叫他当场命丧,制住行动实在不是难事,尽管他已用上大半功力逼出体内的毒,余毒仍使他目眩失神,身麻如木。
  沐攸宁猛地跪下,膝窝处传来火辣的痛意,结合沐殖庭的话,她甚有些不可置信——国师竟也看上她的体质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却如墨染布帛,沾上了便难以消退。沐攸宁顺势蜷曲身体滚至墙边作掩护,垂首间方察觉腕间吊坠已无踪影,赵清絃所赠的护身符不知丢在何处,既国师有能力隔空点穴而不让她有所察觉,失去护符只会叫她更难应付对方所施展的法术。
  兰阳看出不妥,立马按住沐攸宁几个大穴,使其脱力放软的身体渐渐回复,她尚未来得及质问沐殖庭,便见左凌轩松手后跃,往北逃去。
  沐殖庭失了支撑,整个人侧在城墙,沐攸宁咬牙靠近,一把揪着他的衣领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会来这里,说明还会担心我。”
  “没有,我只是想还师父一个清白。”
  “师父是将死之人,他的清白会比病秧子的性命重要吗?”沐攸宁被他说得一顿,未待她张口辩驳又听沐殖庭继续道:“宁儿,我并未成功破十重关,所以我根本避不开。”
  沐攸宁摸到他后颈,已是血淋淋一片,左凌轩不仅以指挖出几个血窟窿,更是瞄着数个穴位落手,若劲道再稍为大点怕是会触及骨头,承受这等伤痛确叫人难以动弹。
  “避不开?”
  沐攸宁不意外左凌轩下手之狠,最让她难以理解的是沐殖庭的行动,他分明可以避开,却要故作受拑制而硬吃她一招,不就是为了叫她心生内疚吗?
  “你口中的复仇就是这般儿戏?”
  沐殖庭似在苦笑,反问:“你不信我?”
  沐攸宁五指分别探进他脖后几个血洞,沐殖庭明显一愣,当即敛起真气,然他为了抵抗早将真气覆在其中,一时间难以全敛,正面对上的剎那沐攸宁已然明了,语气微愠:“真气早已护在后颈,不过浅浅几个血洞就能让师兄活如羔羊?若真如此,你可真愧对多年来的雄心壮志。”
  “哪有什么雄心,不过是一腔愤恨难平。”
  即便被拆穿颈脖的伤并不严重,沐殖庭亦未显慌乱,更像为证实她所言准确,改而撑手在地坐直身体,复按在左胸,直愣愣地看着沐攸宁道:“这掌还不足以叫你消气吗?于你而言,我们的情谊就那么不值一提?”
  沐攸宁平静回话:“我可没这个能耐让你惦记多年。”
  沐殖庭神色悲痛,压低嗓音痴痴地叫唤:“宁儿……”
  轰隆——
  早塌得不成样子的广场再度传来巨响,沐攸宁才探头看去就被沐殖庭按住后腰,属于男子沉哑的声线贴着耳畔传来:“你情郎惨死的模样,想必会叫你难受,不看为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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