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 4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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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不详
  生日:不详
  电话:不详
  住址:不详
  再往下看,就是医生的诊断和给药,那一区写的是特凌乱,传真机早已停止运转,我却看了好几遍都没搞懂医生究竟在写什么鬼画符,但我却看到了几个重点。首先是时间,闷油瓶的病例不长,他似乎只有进过疗养院一次,医生标记的时间约略是十年前。
  其次,王盟有简单的用签字笔圈起一些字句,我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看出个大概。
  dissociativeamnesia?
  dissociativeidentitydisorder?orsimplyidentityconfusion?
  我脑子嗡嗡嗡的乱响一通,感觉自己有些不能接受眼前的讯息。
  十年前吗?
  十年前,闷油瓶曾经进过那疗养院,医生怀疑他有解离性失忆症,甚至可能有解离性人格,也就是俗称的多重人格,或者是只是纯粹的自我身份认知混淆。
  十年前…那时候他才几岁?
  我瞪视着黑白的照片,的确,那时候的闷油瓶似乎比现在青涩许多,好像年纪更轻一些,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自己的错觉,毕竟传真出来的效果真的很差。
  我继续阅读病例,那一大片医生的鬼画符之下,附了一个自杀量表。那玩意我之前看过,我刚知道解子扬事件真相的时候,二叔三叔他们连哄带骗的给我做了一次,做过之后有好长一阵子,王盟跟潘子都寸步不离的守着我,深怕我轻生。但是就算有那念头,我也不会实际去执行,毕竟我知道我一死,我父亲就会开始玩他那变态的游戏。虽然有的时候也会很消极的想,哪一天要是真的连拖累其他人都不在乎的话,或许我真的会去死也不一定。
  但是我却到现在还一直活着。
  闷油瓶的自杀量表结果出奇的低,他并没有什么想自杀的念头。
  医生在最下面註解着「需要复诊」,但是整个病例也就止于此,很显然的闷油瓶并没有再回去疗养院。
  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扶着钢琴椅缓缓的坐下了,眼睛依旧盯着闷油瓶那模糊的照片,好像只要这样看着,照片里的闷油瓶就会开始说话,给我一些解释。
  闷油瓶…
  其实我心里清楚,在事情发生的那天晚上之后,我似乎潜意识一直在逃避思考到与他相关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想到他就牵涉到我所经歷的谜样事件,但是或许更多是在逃避思索关于他,这个人,我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观点。
  之前事件发生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很信任他,现在回过头来想,那样的信任是极度不理智的,我为什么会信任他?我对他一无所知,却那样的信任他。
  我并不是在说他是一个无法令人相信的角色,相反的,他令我非常的安心。但或许那样的安心是建筑在当时那个令我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的状态之下,他总是那么清楚该做什么,该怎么反应,该往哪里去,那样超然正确的决策能力,几乎不是正常人所能拥有的。
  再说,他是一个非常懂得倾听的人,让我感觉我似乎能告诉他一些事情。他能接受,甚至不只是接受而已,他愿意设身处地的去想,找一个最近似的亲身经歷,用笨拙却温柔的方式告诉我,我不是孤独的。
  虽然他有些作法我当时感觉完全不能接受,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也不是全然不能理解,只是当时我在一种极度不安的状况之下,事件又超乎我预期的不断逆转,我一下子情绪激化的太厉害,才会反应异常极端。
  我当时认为,跟他讲了那些关于解子扬的心底话,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可是后来却因为他的离开,让我感觉自己被背叛了,被狠狠的伤害了。
  绝望不知所措的我,只能盲目的去追,歇斯底里的压抑自己快要溃提的情绪,然后在再度见面的时候,不负责任的一股脑倾洩出来,就算当时我已经知道他离开的原因,就算我知道他一定也不好受。
  明明是不想伤害彼此的,明明是拼了命的想要保护彼此的。
  从根本上来说,人与人的相处还真是讽刺的不幸连环事件,本质上就算如此温暖,却又好心酸。人都一样啊,都是尽己所能的,想要去保护那些带了感情呼喊自己的人们,却又狠狠伤了他们,就算扭曲了对方的意志想法也还要孤注一掷的坚持。
  我是这样,闷油瓶是这样,王盟似乎也是这样…二叔、三叔,甚至我父亲,又何尝不是这样…
  这样几乎注定悲剧收尾的坚持,让人不禁怀疑究竟坚持的意义何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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