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顾美目才露翡翠衫 宽衣带艳挑石榴裙(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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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石榴将史峰实的刀法熟记于心,只等史峰实再提练武之事,自己便答应下来,水到渠成。史峰实见自己雌雄双刀功已经练成,自知偌大个五杂教,除了教主,已无人能敌。天气渐凉,他感了风寒,咳嗽不止,两拳无力,再问戚石榴学武之事。戚石榴不再推脱,起身接过刀。那刀柄粗大,中间有缝,两片利刃鋥亮刺目,两刀原来能分一为二,全可拆开当做双刀用。戚石榴使劲攥着刀柄,重量适中,挥舞顺手。
  史峰实一见,无奈道:「此刀虽轻,但双刀之功阴冷寒冽,普通人驾驭不得。我须打通你的经络,输你些内功,否则你学不来。」走到戚石榴旁边,按着他坐下,自己坐到背面,顺着他的脊椎攻督脉各穴,又将其翻过身来,面对面攻任脉,从天突化起,化到中庭,瞥见戚石榴衣衿之内的桃粉色抹胸,肌肤光滑白净如美玉,火把的影子在他的皮肤上跳动不止。史峰实心火撩拨,憋着气,化开中庭、鴆尾,神闕,然后站起身,手扶他头顶百匯,将自己一股纯气打入。
  那气顺着戚石榴的任督二脉散遍全身。戚石榴浑身有力,神采斐然,使劲站起。
  「别动,小心走火入魔。」
  戚石榴收了力气,谨慎坐稳。史峰实收手,满头是汗,内力送了七成出去,因摸不透戚石榴的底细,偷留三分,坐到一旁闭眼运功,口中喘着粗气。
  不到半个时辰,戚石榴周身燥热,望着双刀,如飢似渴,起身将刀提起,一触刀柄,丹田发功,体内顺着经络送来一股真气托起那刀,顿觉轻松异常,大胆学着史峰实,将双刀舞得银光闪耀,赫赫生风。史峰实张开眼,按捺不住长满草的心,犹豫看火影里舞得起劲的人,心想,这女子的确不一般,竟将自己的一招一式记得如此清楚,他若有自己的内功,不出一月就能跟自己打个平手,忽又感到一阵恐惧。
  戚石榴出生牛犊般的,虽有内力,不懂运功,生搬硬套狂舞挥汗,时间久了招架不住,停歇急喘。史峰实贴身指点,抚摸戚石榴细滑腻肤,不由心动,尽心竭力传授运功之道。二人呼哧呼哧,汗流接踵,史峰实怕遇风着凉,与戚石榴在洞内聊天,汗干了才敢出洞。二人接近梨园,已近黄昏,史峰实辞别戚石榴,自己绕道从小门走进。
  莫忆卿蹲在墙角,神色黯然。戚石榴见状,一声不吭从他身边走过。莫忆卿提着风箏站着,看了看天色,苦笑着对他侧影道:「今天太晚,放不了。」
  戚石榴停下脚步,扭头道:「你在这里等我吗?」
  莫忆卿笑道:「等你一起放风箏。」
  戚石榴满脸冷傲,快步走进梨园天下。莫忆卿的心被刀划了几下,无声跟在后面。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门前,遇见在门口等待的莫忆明。三人进屋,莫忆卿将蝴蝶风箏小心堆到墙角,勉强提着精神说:「那改天吧。」
  莫忆明清楚发生何事,奈何不了戚石榴,只怪姐长了一副直肠子,直摇头,陈明来意:「姐,戚石榴,我来是为想让你们劝劝玉儿的。」
  「劝玉儿?」
  莫忆明咧着嘴笑:「下周梨园要摆戏台唱大戏,二房主让玉儿去唱,他死活不依,我劝了也无能为力,只好求你们再劝。」他想到玉儿那日在月色下哼唱《牡丹亭》的情形,说道:「玉儿那小子我是知道的,唱得极好。我看他早该给大家露两手。」
  莫忆卿与戚石榴应了,与莫忆明回到房中。玉儿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一脸气相。莫忆明道:「大家都来劝你了。」
  玉儿摆手,嗔罪道:「叫你别管了,你怎么把他们都叫过来了?我说了我不唱。」
  「你唱那么好,又是个表现的机会,为什么不唱?」
  玉儿愤怒起身,心烦意乱:「好不容易能脱身不唱戏了,又来让我唱。我一唱那个就想起以前的日子,我说不唱,谁劝我也没用,」摔袖推门离开,正面见珩儿匆忙而来:「玉大哥,二房主有请。」
  玉儿长吁,收敛脾气,耐性子跟珩儿走。莫忆明把着门,吐舌笑道:「是二房主又来劝他了。」
  玉儿到刘长庸屋里,果然为唱戏一事。刘长庸说唱戏这件事是因教主病重梨园来了晦气,三位房主决定弄点喜事来冲冲,这是个绝佳机会,各派挣着出演,口说干了才分给玉字门角色。玉儿听罢摇头。
  刘长庸见状,道:「我看教主的样子,他可是快撑不住了。没准他听戏一高兴,将教主之位传给我也说不定。」见玉儿有所触动,道:「玉儿你深知我心意,纵然这是千难万难的事,也要做好。事成事败在此一举。」说罢,起身给玉儿作揖。
  玉儿一见,忙将刘长庸扶起:「使不得二房主。既然二房主这么信得过玉儿,在下就接了,回去准备,不会让二房主失望。」刘长庸拜谢再三,将玉儿直送回房内才放心回去。
  各门皆去准备两周后的表演。玉儿领了角色,清早到山上清净的地方咿呀练嗓,负责笙簫弦乐敲梆子的也聚到一处日日练习。无字门小子忙碌杂事,布置当院的台子成为戏台,铺上藕色地毯,掛起帐幔遮挡突兀墙壁,东西小角各设阶梯,幕后房子收拾妥当,当做后台更衣休憩使用。院子当中摆满桌子圆凳,靠后的地方筑起一支圆形雕栏小台,上面放置十几把考究阔桌大椅,为教主、房主与各位门长专席。
  眾人不知教主病重,以为教里得了喜事,唱唱跳跳,胡吃混闹。两周即过,玉儿已经预演多次。见他仪态端庄,媚态百出,姐弟皆想原来他深藏不露,静等他光耀焕赫一刻的到来,会心齐笑。开戏前一天夜间,刘秦淮携水字门至高台上举行破台仪式,扮煞鬼扮令官,意在驱鬼除妖,保佑演出顺利。
  唱戏当日,天气大好,花果满桌。各方门生聚齐,择席而坐。一堆不分彼此的桌子圆凳划归五组,互不干涉。诸多管杂事的无字门小子丫头,没有坐的地方,远远找个角落巴望。眾人嘰嘰呀呀,热火朝天地聊。
  辰时,教主房主出现,眾人起身行礼。大房主与二房主,左右一边,搀着弱不禁风的教主,从人群中走过。教主瞥见眾人,打起精神,登上圆形高台,瘫坐在当中一把黄花梨浮雕靠背大椅上。大房主二房主落座。三房主那铺陈绣花红绸的位子一直空着,格外显眼。冯准看了一眼,嗔道:「三房恐怕又不来了。」
  刘长庸点头,对教主抱怨:「三房主是越发不听话了,这样的场合也不出席,教主需点拨点拨他才是。」大房主在旁边诺着,针对三房,二人变作天作之合的兄弟。
  教主闭目养神,张开眼,打断二人嘮叨:「好了,不用管他,」吩咐眾人落座。
  花字门门生将吃喝端上。人声嘈杂难堪,椅子吱呀乱叫。眾人见教主面容,才知原来他得了病,復观察冯准与刘长庸二人争相拍马奉承,知道后面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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