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 第6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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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思悦眼眶顿时湿了,不住喃喃地重复:“我没有……”
  王熠飞逼问:“你高三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真的胁迫你?”
  陶思悦痛苦抽气,被他晃了下肩膀,才表情恍惚地点了点头。
  “是谁?”王熠飞,“你说啊到底是谁!”
  第一段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何川舟敲了下键盘播放第二段,黄哥偏头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地摸摸后脖颈。
  第73章 歧路73
  对于受到侵害的女性来说, 诚然最应该感到羞耻的人不是她们,可是精神上的伤害与本能的逃避无法从完全理智的角度进行处理。
  绝大多数被性侵的女性不愿意报案的重要原因, 就是因为无法面对自己受侵害的事实本身。
  她们恐惧来自他人的审视, 恐惧社会上各种低俗的、不堪的言论,恐惧在社会规则中建立起来的思想牢笼。
  而要将自己的伤口撕开来,以低微卑小的姿态展示给社会大众评判, 对她们而言,是更胜于死亡的严酷刑罚。
  从陶思悦目前的状态就可以看出,即便那么多年过去,她仍旧没有办法从容承受这件事情的后续伤害。
  仅仅只是听见王熠飞的叙述,那种浸透骨血的惊骇已经从每一处毛孔里逸散出来, 叫她瞬间枯朽下去。
  与之相比, 王熠飞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小刀, 甚至算不上是有用的威胁, 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如果是警方, 绝对不会在审讯一开始就对目标施加更甚于死亡的威胁, 这样不可能争取到有用的结果。
  可是陶思悦在经过短暂的调整后, 竟然顺着王熠飞的问题往下说了。
  黄哥定睛看着屏幕, 身体往前倾斜了一点, 试图听清陶思悦嘴里那段类似自言自语的细碎独白。
  当说到其中一句话的时候,陶思悦的呼吸明显放沉了,咬字也变得重而缓, 仿佛这句话她在梦里练习过许多遍。
  “是我爸的朋友。”
  陶思悦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陶先勇领着一家人去酒店吃饭。
  什么名目她已经忘了, 大概是为了接风洗尘。
  她只记得饭局上陶先勇不停地给对方敬酒, 说着极尽阿谀的场面话, 对方只是淡淡点了下头, 举起一根筷子作挡,最后大部分的酒都进了陶先勇的肚子。
  这个向来喜怒无常的男人,在那天晚上红着一张脸,异常有耐心地同对方赔笑,又热情地送他上车。
  回到家后,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跟路过的陶思悦吹嘘两人之间的亲近关系。
  “他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也算是我兄弟,知道吗?算命的说他们家就是生不了儿子,他妈生了四个,四个啊,全部夭折了,最大的一个孩子也只活到七岁。后来没办法,把他过继给我妈,他才好不容易活下来。所以他管我爸妈也叫爸妈,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他还回来披麻戴孝了。懂吗?”
  陶思悦不懂。
  后面陶先勇念叨的什么“还是得靠自己人”、“他欠我们家一条命”、“我要出人头地”,她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次见面是在家里,没那么正式。
  陶思悦回到家,陶先勇在客厅负责招待,妈妈在厨房清洗水果。
  陶思悦对这人的印象不深,当时没记起来。她嘴不甜,见到人也不怎么会说话,打过招呼后,陶先勇嫌弃地将她赶进房间,让她不要出来打扰。
  之后这个人来他们家的次数逐渐频繁起来,每次都是周六日,陶思悦放假回家的时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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