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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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三满意地欣赏完她坐立不安的模样,眉眼弯弯地挥了挥手,直接回去了。这叫已经做好承受百般刁难的连语湘有些发愣,却见她回眸一笑,“二姐姐后日就出嫁了,今后到了夫家可要好好过日子呀,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连语湘安心了些——这是见她马上就要出嫁了,所以心下怜悯于她?哼,这样想也好,省了她不少麻烦。
  梨花院落溶溶月,连三独自坐在院中藤椅上,沐浴清辉,遥望着天上明月。
  瞧这撒了一地的月光,连三都止不住想笑,半是愉悦半是幸灾乐祸——连老天都不站在连语湘那边儿,一连攒了几日的厚厚乌云,却在今晚她要逃走时,雾散云开。
  坐到了子时,那边院中却仍未有动静传来,连三有些犯困,小小打了个哈欠。红袖不知从何处走出来,柔声劝道:“姑娘不若去睡一会儿?待那边有响动了奴婢再将您叫醒。”
  跟在她身后走上来的绿袖惊愕地瞪着红袖,仿佛她长出了两个鼻子。绿袖心里头想的是:姑娘这样大的起床气,往日清晨去唤都得又哄又劝花上小半个时辰,偶尔还得挨两脚。这回是在半夜叫醒,你真的敢去嘛?
  连三作息是极规律的,又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实在熬不了夜,强打起精神想了一会儿,她迷瞪着眼告诉红袖:“你叫暗卫仔细跟着人,别跟丢了。我就寝去了,明天白日再叫他们带路,我去看热闹。”
  红袖笑着应下了,和绿袖一左一右地掺起主子姑娘,送进闺房去。
  果不其然,丑时三刻,连语湘消失在了她自己的卧房中,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她藏在床下的那包首饰,其他的她什么也没带。
  秦老夫人一大早得知了这个消息,气得“咚咚咚”直敲拐杖,恨不能一拐杖敲到连语湘她娘陈氏的头上!这养出的是个什么东西!礼义廉耻半点不知道!竟然敢逃婚!
  陈氏是真的不知情,又羞又气地捂着脸哭。她好歹是正经官宦人家出来的姑娘,从小受的教育就让她不可能同意女儿逃婚的行为,所以连语湘也没告诉她。
  这次陈氏是真真的失望了。
  她早就知道连语湘对楚王的那点小心思,开始她心中还有些纠结,一方面楚王妃这个身份实在是很吸引人;另一方面,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更何况楚王那样出众的人品样貌?只是楚王府中早有受宠又诞下庶长子庶长女的侧妃,叫她不得不担心女儿嫁入王府后的生活,这才迟迟没有在明面上表态。
  后来情况急转直下,虽说她一个深宅夫人不懂国家大事,但安国公的态度她却看得分明——若非出了性命攸关的大事。国公爷又怎么会突然禁了语湘的足,不许她出门,也不许她再同楚王有任何联系?
  再后来,丈夫忙得焦头烂额,同公公几次不欢而散,最后却也私下叮嘱了她,叫她看紧女儿。她心里大约有了谱,之后便时时陪在女儿身边,虽不能同她说出个因由来,却也细心开解她。
  这桩同温家的婚事,说是老公爷亲自出面订下的,但却也询问过他们做父母的意见。陈氏不放心,不仅四处打听那温家二公子的为人行事,还特意寻了机会亲自去瞧了。
  结果自然是满意。
  二十出头就能科举入第的能有几人?能有多少世家子像温二公子那样品性温良,老老实实读书?更别说他那秀才还是凭自己本事考上的!陈氏想着,温家那条家规好,两家门户相当,女儿嫁过去后既不必担起大儿媳妇掌家的担子,公婆都是和气的,手中又有大笔陪嫁,只需安安心心守着丈夫读书,待来日温二公子金榜题名,不管是在京还是外放,那日子都只有更好的份。
  这样一桩称心如意的婚事,陈氏满心都是欢喜。不论是订亲前还是订亲后,她同语湘说起,语湘只是娇羞地垂头拧帕子,半点没有不愿意的意思。她先还怕女儿没见过人,又还念着楚王,心底不乐意,可语湘的表现叫她顿时放了心。
  就在昨日,陈氏还在整理自己当年的陪嫁庄子,想着婚事这样匆忙实在委屈了女儿,要把原本给儿子留的庄子全给连语湘当嫁妆。谁知,就过了一天,她掏心掏肺疼爱的女儿就在她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老太太,儿媳实在是没脸见您了……”陈氏泣不成声,“养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我还有什么脸当连家的媳妇……”
  秦老夫人看她哭得伤心,心里也不好受,“笃笃”跺了两下拐杖,冷着脸不说话。
  连三爷和连四爷都外放去了,三房四房没人在。其余两房女眷俱都站在堂下,小一辈的如连成湛、连成潇的妻子都是新媳妇,战战兢兢地垂首站着,大气也不敢喘。
  大夫人徐氏总是想得比旁人更周全,她蹙眉走上前,忧心道:“娘,语湘丫头院里的下人我都处置好了,其他人我也敲打了一回,这事暂不会传到外头去。只是明日温家就来接亲了,可咱们派出去找的下人却一点消息也没寻回。只是不敢大张旗鼓,要不直接知会了五城兵马司,想必没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连成潇之妻眼中亮了亮,脚下微动了动,想上前说话——连成潇如今就在五城兵马司。
  却听秦老夫人气恼道:“正是不能声张!家里还有两个姑娘没定亲呢!这要是张扬了出去,叫涵儿和四丫头怎么找婆家!就是汇哥儿——”她指了指三房方向,“有了个逃婚的姐姐,将来还有什么人家肯把女儿嫁给他!”三房庶子连成汇正是当年那卖身葬父的薛姨娘所出。
  “祖母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连语涵从屋外进来,走到秦老夫人身边抱住她一边胳膊,眨了眨大眼睛奇怪地问。
  秦老夫人一见她就缓了脸色,拍了拍挽住自己胳膊的小手,眉眼也舒展了开,“涵儿怎么起得这样早?早饭可用过了?”
  “吃过了。”
  祖孙俩一问一答,完全偏离了主题,可却没人敢插话,只是竖起耳朵听着。惟有心下惶惶的陈氏,她现在满心只想着把那个不孝女寻回来,捆也要把她捆上花轿,今后在温家如何现在她来不及想,任他是一纸休书别的什么她都认了,谁让她养出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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