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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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战开始后,日本为了尽快削弱中国国力,图谋以武力强迫中断“第三国”的援华活动。1939年冬,日军占我南宁,断我通越南海防的国际交通线。1940年春,日本对滇越铁路狂轰滥炸;6月迫使法国接受停止中越运货的要求。尽管如此,日寇并不罢休,9月,日本侵入越南,并与泰国签订友好条约,滇越线全面中断。滇缅公路成了唯一的一条援华通道。
  为了保住中国这条唯一的国际交通命脉,1942年2月中旬,中国远征军第6军的49、93师先后进入缅甸景东地区准备对日作战。从1942年3月中国远征军开始与日军作战,至8月初中英联军撤离缅甸,历时半年,转战1500余公里,浴血奋战,屡挫敌锋,使日军遭到太平洋战争以来少有的沉重打击,多次给英缅军有力的支援,取得了同古保卫战、斯瓦阻击战、仁安羌解围战、东枝收复战等胜利。
  这是中国与盟国直接进行军事合作的典范,也是甲午战争以来中国军队首次出国作战,立下了赫赫战功。从中国军队入缅算起,中缅印大战历时3年零3月,中国投入兵力总计40万人,伤亡接近20万人。
  一代热血青年以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捍卫了祖国的荣誉与尊严,为中国军队博得了世界的赞誉!
  我们缓步走在墓园,园内苍柏青翠,芳草萋萋,气氛安静而静谧。偶有三三两两的游人走过,大家相互点头微笑示意,我还瞥见有的人眼角还带着泪花。大家的脚步很轻,似乎都怕惊动了墓园内长眠的英灵。
  墓园主要干道的正面石墙上镌刻着蒋介石的亲笔题字“碧血千秋”,四字苍劲有力,似乎是对长眠在这里的将士最高的褒奖。
  这时,有一位老人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老式的洗得发白的绿布军装,戴着一顶军帽,目光稍显混沌,鬓角露出了雪白的头发,深浅不一的老年斑分布在他的脸颊上,眉毛很长。他来到我们身边,看看我们肃穆的神情,又望了望墙上的字,良久,他用苍老的声音问道:“孩子,你们要导游吗?”完了,他又怕我们推却似的加了一句,“我不要钱……”我们不好拂了这位老人家的好意,同意了。老人用他地方口音很重的普通话给我们讲解着当年那场残酷的战争,带我们穿过祭奠堂,来到了后面的一处山坡。我们第一眼就看不下去了,这里是墓园,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座密密麻麻的墓碑,碑身很小,只能勉强容下几个字,上面刻有逝者的军衔和名字,却很整齐,就像一支军队。是的,这就是一支军队。
  当年他们用热血和生命来保卫国家,而今,他们用光耀史册的精神激励着国人。
  我们想给他们敬军礼,可惜我们不是军人,只能默默地三鞠躬来告祭这些英灵。我的眼角湿润了,“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六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杜聿明将军、孙立人将军、戴安澜将军……以及这数十万的将士,没有一个是孬种。为了祖国,为了中华民族,面对凶残的日本鬼子,没有一个人临阵退缩,宁可选择以血来浇筑守护祖国的长城!我想起了文大爷,那个同样将民族大义扛上肩膀的老人家!
  出人意料的是,老人站在我们旁边。他先是拄杖而立,然后突然颤颤巍巍地屈下身子,先是右腿跪在了地上,然后撇开拐棍,左腿也跪了下去。“咚”的一声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接着竟然号啕大哭起来:“团长……我的好团长呀!我的好兄弟,我来看你们啦!”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老人也是当年中国抗日远征军的一员。我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搀扶起了老人。待情绪平复后,老人缓缓说道:“好,好,好,你们这些年轻人还能记得这些人,我想我和我这些死去的战友都应该觉得值了!”
  童萱萱哽咽着说:“大爷,您和这些英雄们当初为了保卫祖国,把命都豁出去了,你们应该永远地被铭记!”金锁给老人递过去了一张纸巾,老人接过来擦了擦眼睛,叹了口气:“唉,都值了,你们还能来看看他们,他们值了!”我问道:“大爷,您跟他们一样,都是英雄!”老人又用纸巾擦了一下鼻涕,说出了当年的战事:“当初我们接到的任务是誓死守住滇缅公路,而且要和英国军配合。那时我是国军第200师辖下的361团的上尉连长,我们的师长是……”“戴安澜将军。”我说了一句。
  老人抬起头来看着我:“对,说得没错。想当初昆仑关一役,我们击败了日本号称‘钢军’的第5师团,士气如虹,鬼子一听到我们的名号,个个都闻风丧胆。我们接到命令后,也都信心满满,一定要给小鬼子好看!”“想不到第一次入缅作战,上级指挥失误,我们开始了战略后退。当时,英军要求我们就近转入印度,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我们缴枪入境。”老人说到这里,气愤地用拐棍戳着地面说,“我们是军人哪,缴枪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呀!戴师长没有和孙立人将军达成一致意见,孙将军所部进入了印度,而我们就途经野人山撤退回国。”洪诗诗问:“后来呢?”老人感慨地说:“野人山,野人山,就是只有野人才能进入的山区。那里的蚂蝗和蚊子非常厉害,蚊子有铜钱这么大。”说着,老人还不忘伸出手指比画一下,“蚂蝗比咱们常见的蚂蝗个头小,但是也很厉害。
  我们这些人晚上睡觉,早晨准备行军的时候,想叫醒还在睡觉的人,谁知道一推,这人就倒下去了——他们不是被蚂蝗吸干了血,就是被毒蚊子叮了,流出的血都是黑的。大家谁都不敢睡死了,每天都能看到路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我的连只有两个人活着走出了野人山,我和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几万人,几万人哪,都死在了回家的路上,戴师长也牺牲了!”说到这里,老人已经泣不成声了。他哆哆嗦嗦地从右边的胸袋里摸出了一枚勋章,上面是青天白日的标志,下面还镌刻着“中国远征军”。老人抽了一下鼻子说,“这枚勋章是回国后颁给我们的,可是有什么用呀!我是踏着兄弟们的鲜血和尸体拿到它的!我对不起我的兄弟们呀,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呀!”老人顿足捶胸,哭声震天。
  我将老人握着勋章的拳头攥紧,说:“大爷,您是好样的,您对得起国家,对得起民族了!”老人老泪纵横:“快七十年了,我的好多战友都没有回来呢,他们永远留在了野人山,咱们说落叶归根,可是我连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了!最后反攻的时候,大家都杀红了眼,嘴里喊着‘keika’往前冲,一波倒下去,一波又冲上去,和小鬼子拼刺刀,谁都没有怕!我们当时只有一个信念——回家,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回到中国!”
  第五章 藏宝图不翼而飞
  老人向我们讲起了当年远征军老兵撤入野人山那场艰苦的战役。浴血奋战,杀身报国,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我们被老人的精神所感动,老人也相信我们的一片赤诚,于是主动交出了最后的羊皮残卷。至此,八张羊皮残卷全部到了我们手里。既然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就出发了。在火车上,我却被一个喇嘛暗算了,藏宝图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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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压着,沉重至极。“keika”是方言,意思是回家。我的眼前蓦地出现了一幅画面。数万将士冒着枪林弹雨向敌人的阵地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不讲章法,不讲战术。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士们跳进战壕抡起大刀与敌人展开白刃战的时候,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彼时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回家,回到中国。
  我们扶老人走出墓园的时候,雾已经渐渐散了。这时,老人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有我们搀扶着,已经摔倒在地了。老人勉强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唉,我昨天一天没吃东西……”“您怎么不早说?”“丢人哪,我有手有脚,怎么能开口向你们要呢?”老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坚决。我们在山脚下找了一处面馆,一起吃了点儿面。一大海碗的面让老人吃了个底朝天。看样子,他的确是饿坏了。
  此时,我们才有机会问老人的名字。
  老人放下碗筷说道:“我叫钱赐福,今年96了。”韩笑和三光一凛,然后看了看我。我明白他们的意思,眼前的这位老人正是那个拥有第八张羊皮残卷的人。这一点我之前就想过了,同样都是远征军的老兵,不可能这么巧,只是不敢肯定。直到看到韩笑和三光的眼神,我才微微点了点头。
  见钱大爷吃饱喝足,我说:“钱大爷,我们可以去您家里看看吗?”钱大爷站起来,拐棍拄地说:“走吧。”童萱萱和洪诗诗一左一右地搀扶着老人,我们跟在后面。
  三光上来问我:“你打算怎么跟老人说?”“还是开门见山吧。钱大爷曾是抗日英雄,我不想骗他……”“嗯,他深知民族大义,跟他说清楚了,他也许不会为难我们的。”三光表示赞同。
  来到了半山腰,这里蓊蓊郁郁的树林之间有一处土坯房,有的地方院墙都已经剥落坍塌了,两扇一人来高的院门其中一扇上面的铆钉已经掉了,有气无力地耷拉着。推门进去,是一个宽敞的院落,院落的东边堆放着一堆柴火,西边有一口井,井水早已干涸。站在井边,远眺山脚,透过薄雾可以看到山脚的腾冲国殇墓园。
  钱大爷叹了口气:“从墓园建成后,我就住在了这里,我想陪陪我的战友……”两间土坯房已经倒了一间,粗大的椽子斜在四处漏风的土墙间。屋顶的一大半都倾斜下来,露出了一个大洞,杂草和断瓦到处都是,里面的一些破旧家具落满了灰尘。
  剩下的那一间还算完好,钱大爷就住在这间房里。推开掉漆的木门,里面的光线很暗,紧挨门口左手边的是一个灶台,灶台上除了一口锅、一把勺子、一副碗筷,再无其他。右手边是一个煤油灯,已经乌黑发油了。正对着门口挂着一张毛主席像,下面放置着几把小板凳。接着往里走,右边的一个套间就是老人的卧室了。掀开厚重的棉布门帘,才发现这间卧室的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钱大爷显得很拘谨:“咱们在这里聊不好,走,去外边吧,我给你们搬椅子。”说着,返回外屋去搬墙角放置的几把小板凳。我们劝阻了,三光他们动手搬了几个板凳出来,坐在了院里。
  钱大爷半天才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握着一块红布,看样子,布里像包着什么东西。他慢慢走过来坐在了井台上,然后很仔细地一层层掀开红布,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我们的脑袋凑过去一看,心中狂喜不已——正是那张我们苦苦追寻的羊皮残卷!
  钱大爷说:“这件东西,就是我们团长临死前交到我手里的!”他咂吧了两下薄薄的嘴唇,说,“当初我们团负责阻击尾随追击的鬼子,掩护大部队的撤退。当时我们虽然是加强团,可是经历了战斗减员,全团仅剩一千余人了,但是没办法,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而且……也没有部队能像我们还有战斗力。我们连的任务就是守在雨林边缘四个小时。很快,我们和鬼子的小池联队遭遇了,这是鬼子丛林作战的精锐,同古会战的时候曾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这时他们的元气恢复了,又嗷嗷叫着来追我们,叫嚣着要报仇!”金锁问了一句:“看电视也老说什么联队,小鬼子的联队有多少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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