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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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家好容易有个儿子,当然没舍得他吃苦在部队里熬,十六岁毕业后就脱关系进来吉省的毛巾厂。因着有些关系,爹又是吉省军区的团长,在厂里很是有脸面得终于。去年才二十岁就成了车间部门组长,跟他部门主任家的闺女刚定亲没多久,只等年底年后就把婚事给结了。部门主任之所以跟赵家结亲,可不是因为看好赵家儿子。
  自古姻亲是最牢靠亲密的联盟,部门主任而有意厂长的位置,赵家吉省军区团长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这事赵家从儿子嘴里也知道,毕竟只是借些名头,又不是跟赵团长借兵,本就是一好加一好等于好上加好的事,都有所图当然一拍即合。可现在,赵家女人真的不敢去想,丈夫跟儿子知道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恐怕掐死她和二闺女的心都有。
  就是现在,赵家女人仍旧想不通,明明就是女人之间的事,最多也就算批评几句就罢了,怎么就上升牵连到男人的职位。她也不是没想过去孙家闹事,只调解处的人在馨妍气晕倒的第二天,就直接去了赵家下了令,再骚扰生事就严肃处理。赵家女人现在还真不敢在去孙家,先不说能不能进得了孙家大门,就是孙家那媳妇一肚子的坏水,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她啊。
  一向自认是有身份的赵家女人,连门都不敢出,没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心里就恨的不行。恼怒二女儿因嫉妒就惹是生非,现在赵家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当初的确是她女儿心思不纯故意推人的。可她更恨孙家媳妇,在她第一次上门探望时,顺势踩着台阶下,这事揭过去不就没事了。可孙家的态度,还有孙家那个女人后来恶毒的话,后面这一出出的,绝对都是她算计好的。
  可赵家女人根本没证据,现在更是人人唾弃,没人相信她说的话,一个个都跟傻子似的,以为孙家媳妇是个温柔敦厚的好人……赵家女人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可惜,她也只能自己想想……
  被赵家女人恨不得掐死的馨妍,在赵团长提前内退的消息传开后,跟爹娘依旧如以往过日子。由于有前车晕倒事件,整日都门庭紧闭,上门想看病的人,在敲门后问了是谁才敢给开门。搁其他人家早就不知被说成什么样了,却没人讲他们家不是,反而一肚子同情。瞧瞧,一家子被赵家泼妇给吓得,连大门都不敢开,就怕在被找上门的被闹事。
  当然,其中也有馨妍的顾及,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赵菊英骂馨妍勾搭人,当时没人相信可不表示没放在心里。漂亮的女人会被女人下意识的防备,馨妍就算已经结婚且即将生子,但这种防备不会因此就消失。只要馨妍跟异性多说两句话被看到,或许传开的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不是危言耸听,人总是对事不关己的事,能高高挂起的给予同情和怜悯。一旦可能牵扯到自身利益时,那曾经的同情跟怜悯,会化成加倍的怨愤和恶意。所以,不要去考验人心的真善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如胡嫂子,牵扯到自家利益,说和做就成了两个极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深刻人类灵魂的劣根性,无法改变的。
  第81章
  孙建国这一走就是三个多月,从开春的天气,到一年中最热的三伏七月。一家人再相聚,馨妍挺着快七个月的肚子,蓝色宽松长袖,黑色裤子站在大门口,望着黑瘦不少的孙建国,未语先泪。孙建国脸上挂着激动的傻笑,在看到馨妍的眼泪后,立马变色赶紧大步跨过来,扶着馨妍急忙哄道:
  “妍儿不哭,我心疼。对不起,这次我以为只要一个月,没想到h省全国性兵王实战。吉省的实战演习七团夺了头筹,理所当然的去h省。快别哭了,你还怀着身子,仔细别伤了眼睛。”
  孙建国心疼的给馨妍擦眼泪,由于手太粗,馨妍依旧白皙细嫩的脸颊,被擦的红彤彤。孙建国见状窘的手脚无措。馨妍轻轻摇了摇头,轻咬唇角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孙建国赶紧把手帕拿了过来,轻柔到不敢用丝毫力度的擦脸。凤天幸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孙建国,脸上立时舒展出放松的笑容。
  “可算是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个音信,要不是跟人打听了知道没危险,我们在家里也不能安心。快进屋,肚子饿不饿?你跟妍儿回屋去说说话,我这就给你弄点吃的。唉……家里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在…妍儿瘦受了不少的委屈,差点连孩子都保不住了。”
  孙建国脸色骤然一变,握着馨妍的手仔细打量馨妍,这才发现已经怀孕六七个的馨妍,除了腹部的凸起之外,竟然没胖一星点,半点没有孕妇的蠢笨不便感。尤其凤天幸后面的话,这是有人趁着他不在家,欺负了媳妇和爹娘。哪里还顾得其他,连几个月来的相思也瞬间被活压下去。
  “爹,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差点连孩子没了?谁?谁欺负咱家了?才几个月不在家,就当我孙建国是死人是吧。”
  馨妍伸手捂住孙建国的嘴,红着眼忧心的看着他,她总是听不惯对身边人对自己提死不死什么的。要不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孙建国心疼的恨不得把馨妍小心的抱进怀里。可现在只能拉着馨妍柔若无骨的手,克制着怒火,传递着他浓浓的心疼。
  凤天幸让两人进院子关上门,心疼的看了看馨妍,叹气道:“你走没多久,胡家媳妇给了咱家一块菜地,当时咱家也不知隔壁就是赵团长家的地。妍儿每天都会去菜地看看,谁知道碰到赵家的二女儿,二话不说就把妍儿拉摔倒,口出恶言的骂了妍儿一顿。妍儿身子弱,惊吓之下当时就动了胎气疼起来。可赵家的闺女骂了人就跑了,还是其她军嫂见情况不对,几个人赶紧抬着妍儿给送到医疗室……”
  孙建国听的眦目欲裂,死死握着拳头脸上肌肉压抑的耸动着,隐忍着暴怒一字一顿问道:“后来呢?妍儿后来怎么样了?”
  凤天幸也是恼怒赵家,更多的还是心疼自家闺女:“赵家的女人不讲理,过了几天来才来上门探望,我气不过没给开门,那女人就在没来过,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后来你们实战演习的人回来当天,就有人去调解处举报了赵家,上门调查几句第二天,赵家女人就带着他家二闺女来……”
  说到这,凤天幸也是一脸怒容:“赵家娘俩进门,就指桑骂槐,骂咱家泥巴腿子讹钱货,不给她赵家面子,还背地里使坏去举报她们。妍儿就吓唬她们几句,说赵团长退下去,不定谁比谁笑。那娘俩当场就跳脚咒骂,要不是左右邻居来的及时,说不定还要动手。当着街坊的面,骂妍儿勾三搭四让帮腔的邻居,都小心自家男人……唉,没见过这么污蔑人的,妍儿恼的没法装晕才算揭过去。”
  孙建国胸口起伏半晌,除了媳妇跟娘之外,在算上未来的宝贝闺女,对外人他就没有不打女人这项品德。要是赵家的两个女人现在在跟前,一人一脚是跑不掉的。等稍稍平复胸口的怒火跟戾气,孙建国才柔和下来表情,开口轻声道:
  “爹,我会给你们讨回公道,妍儿受的罪,赵家的女人甭想这样算了……这段时间你们在家里受委屈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帮咱家的人你跟我细说,等回头我挨家挨户的去道谢。”
  凤天幸点头:“是该去道谢,人家伸伸手,帮了咱家的大忙。”
  孙建国才拉着馨妍回屋,跟曲红霞说了几句,两人回自己房间,孙建国把门关上,转身就小心避开馨妍挺起的肚子,把馨妍抱在怀里。良久,闷声沉沉道:
  “妍儿,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这么多委屈。你把事情仔细的跟我说一遍,赵家母女做的事性质恶劣,调解处的人都是做什么吃的。政办的人呢?也没人过问吗?”
  馨妍对部队的职务并不了解,只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无言抚慰孙建国的怒火。气过伤身,为别人的错生气不值当,解决了不就解了恨吗,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罢了,没得要为他们的恶意,来破坏自己的生活,本末倒置。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好,一直生活在别人的嫉妒羡慕恨中,才是对心怀不轨的人最好的惩罚。
  “建国哥不用觉得愧疚的,我的性格你了解的,不是那种吃了亏还隐忍不反击不吭声的人。除了最开始没防备被拉扯摔倒惊吓动了胎气,后面赵家一样没得了什么好。既然你不在家,我跟爹娘也有天然的优势,那就是老弱无依。把老弱无依发挥到极致,就站在舆论的制高点。反正也只是关起门,在咱们家过日子,我跟爹娘出不出去都没关系。”
  孙建国下巴摩挲着馨妍的发顶,没让馨妍看到他脸上的的狰狞和杀意。男人在外面拼命闯荡,家里妻儿父母被人欺负到此,馨妍嘴上说只是关门过日子,可孙建国替他们憋屈的慌。五师可以说是他起点大本军,为其荣耀而战,为五师鞠躬尽瘁。十六岁当兵到如今十七年过去,比起大石村那个地方,孙建国一直自信的以为,五师就是他另一个家也不为过。
  可就是这个他信任的地方,在妻儿父母受欺负时,竟然毫无作为的放任。孙建国心里明白,他跟赵团长同属七团,又是上下级关系,跟赵家起矛盾会有不少工作上的麻烦。理解不等于谅解,部队最讲原则的地方,对错之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根本不需要灰色地带。说不失望是不可能,他甚至有些怀疑,因着对五师的感情,拒绝了h市军区的调派是对还是错。
  人跟人相对之间的付出不成正比,会有失望愤怒的情绪都是在所难免。妻儿父母被欺负这件事,如同一盆兜头浇下冷水,浇的孙建国透心的凉,连夺得全国实战演习第一的喜悦,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男人在外面之所以卖尽全力的拼搏,往大了说是为了报效祖国,往小了说不过是家人不被欺负,他两样都没有做到,有什么喜悦可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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