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任丰年听完前半程,心里也感慨,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嘛,如如平常这么无忧无虑的人,不成想家里有个这么可怕的相公。她不由更怜惜如如了,连去她府里瞧她的日子也越发多起来。连着两次休沐,邹县丞本想回家手抱小娇妻,全碰上任县令家的大小姐上门找娇妻说话。
  邹县丞的脸不由更黑了:“…………”
  隔了两日,便是张主簿开的宴,请了浩水县许多乡绅和官员及家属一道来吃酒赏梅。
  要说这张主簿,乃是出自长安张氏主支,还是嫡出幺子。不过他就特别在屡试不第,如今差点到不惑之年,才中了举人。本来以举人之身能为官的便是少数,僧多粥少,许多人一辈子也未必能等到一官半职。好在张主簿家里有权财,稍稍通融些关系便给了一个小主簿当当,虽只是个八品官,却好在事物轻松,不招眼,又身处富庶繁华之地,不怕升不了迁。
  张主簿是纨绔子弟的主力,而他此次专门宴请的吕大公子,便是青年俊彦中的佼佼者。年纪轻轻便成了平遥吕氏的族长,可以说是难得的青年俊彦了,故而此次浩水县的姑娘媳妇们都应了宴邀,只为远远的瞧上几眼吕公子的尊容。
  任丰年作为曾经拒过吕大公子亲事的姑娘,又一次感受到了尴尬之意。她总觉得老天就是在拼了命的让她羞恼尴尬,虽则平遥之事并不曾传到千里之外的浩水县,可到底也曾发生过,万一叫人知晓了,她下半辈子的着落可又没了。
  然而吕大公子可不这么想。当日宴上,前头是男人吃酒谈笑之处,后院里头是姑娘们说笑赏梅的地头。张主簿家里瞧着虽不大,但是各样装饰和各处地方,皆是十分精致优雅,充分显现了他身为长安贵族的品味,和在生活上的苛刻追求。
  张主簿的夫人余氏与他成婚几十载,三十许的妇人瞧着也是保养得宜的样子,倒不是瞧着像二八少女,只是瞧着精神很好,容颜紧绷不失细润,浑身得体的贵气是不能遮掩的。
  任丰年来浩水县多日,参加个宴请倒是很随意,毕竟她是县令家的嫡出大小姐,活活是个地头蛇,谁家的姑娘小姐见了她,即便是腰板再直也要稍稍软了脖子再说话。到了张夫人身上便少了那样的小心翼翼,她见着任丰年便像是瞧小辈似的,把小姑娘拉在身边说了会话,又一道赏了梅,倒像是个年长的大姐姐。
  张夫人没有生过儿女,索性张主簿也不纳妾室,有什么好的只拉了自家夫人享乐罢了。而张夫人与众人谈起儿女,也从不避讳自己的遗憾。
  张夫人道:“你们都见我过得快活,只我也是想要有个乖女儿能养在身旁的。可惜老天不作美,我与我家老爷没有子息罢了。”
  路氏坐在一旁浅笑,一到冬日她便十分怕冷,衣裳穿得厚厚的,却难掩身段。她眉目清丽,垂头轻嗅手中梅花,才道:“便是有儿有女,也得为他们操劳半生,我倒是羡慕张夫人潇洒。”
  张夫人不由哈哈一笑,又与路氏说到一块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提议去梅园赏花,众夫人小姐皆应了是,热热闹闹的一行人披上厚厚的斗篷,去了梅园里头。不成想一众公子老爷也在梅园里头赏梅吟诗,见着自己家眷也纷纷撸胡子笑。
  长安这头规矩多,到了临近的浩水也是一样的。女眷遇上男人们,自然只好避开,去了另外一角。这头张主簿同吕大公子朗朗一笑,说道:“大公子看那些全是咱们的家眷,你倒是潇洒的很,如此孑然一身,做个单身汉子有何趣味?照我看,你得快快找个娘子成了亲,才知人生之美。”
  这里头的人,除了张主簿这样长安来的权贵子弟,也没几个敢这般同吕大公子说话的。这位吕公子瞧着温和,实则冷淡得紧,又不大爱多言,有几个乡绅要与他搭讪,全叫人三言两语断了话头。
  吕大公子也不是不愿与人交际,只他的时间十分宝贵,实在不愿与世俗小人多说话,故而宁愿赏雪,也不曾接了话头去。只现下他倒似乎来了兴致,修长的手抚上粗糙的树干,兴致很好地道:“张大人有所不知,若吕某不曾被退了婚去,想必之前那群女眷里头,也有吕某的家人。”
  一边的任豪听了便一激灵,他自然晓得吕家这位年轻的族长,说的便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之前他们家拒了亲事,也是阿辞说吕公子品行不端的缘故,只如今这位吕公子却来倒打一耙。
  张主簿笑道:“不知是哪位娘子,能得您的青眼,却又转首无情的把您抛下?”他素来是个混不吝的纨绔,最爱看热闹,如今有热闹哪能白看?
  吕大公子倒是顿了顿,才缓缓道:“在下不能说,若是坏了她的名声,她便要恼在下了。”
  张主簿哈哈一笑,抚掌道:“可不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的戏码?”
  吕大公子只轻轻摇了摇头,无奈一笑,便再不多话了。
  中间时,任豪瞧了空闲,便端着酒樽晃到吕于身边。
  吕大公子有些懒散依靠在一课梅树边,见了任豪浅淡道:“任县令也来这头赏梅?”
  任豪见到他,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又道:“吕公子远道而来,任某也不曾设宴款待,实有些招待不周,只是不知晓您来浩水是为了甚么?”
  吕于微微一笑,浅饮杯中酒道:“自然是为了吕某终身大事。”
  任豪:“…………”
  任豪想了想,又道:“不知是甚么大事,任某虽只是区区一县令,若能稍稍搭把手也不会推辞。”
  吕于似笑非笑道:“却是与任县令有关,吕某却只怕您不愿割爱。”
  任豪想起从前便是他们家一心把人给拒了,如今若是再舔着脸与人结亲,未免有些太过无耻了,故而心中也有些踟蹰。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