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损俱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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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她叹了口气,想要关掉手机闭目养神的时候,瞟到了一条热词,关于某个综艺的剪辑镜头,综艺的名字有点眼熟,万宇晴回忆了一下,想起来是身边这个小爱豆和林乐芒都出演了的那个综艺。她当下皱着眉点进了词条,心想不会又是陈糖的麻烦,爱豆们就是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但没想到的是,词条的实时广场上讨论着一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如此讨论的人。
  文以安。
  简单来说,就是综艺的最后一期,北视剪掉了文以安近乎百分之九十的镜头,最后舞台更是直接没了。有好事者不知道从哪里翻到了几天前出的红头文件,是有关文以安的恩师被内部处分和免职的文件,然后更是有人注意到中心台将文以安主持的两档节目调了档,接下来两周多不会播出她的节目。这下网友们炸开了锅,纷纷讨论起到底触及了什么不可说的底线,已经从司空见惯的学术造假、收受贿赂编排到了光明会、共济会。
  万宇晴瞟了一眼在喝水的人,想起上次陈糖见到文以安时的样子,决定先一言不发。她给母亲发去了一条信息,很快收到了“没有大事,她自己处理”的回复。看着回信,结合着文以安那晚语焉不详的交谈,万宇晴知道大概是自己没给答复,对方已经找了其他人。
  是有所图谋还是有所防范,目前她还猜不出。正巧这时,工作人员冒着雨过来通知今日的拍摄先到此为止,说是执行制片联系了气象站,得到回复这几天雨都会越下越大,达不到拍摄要求。
  万宇晴听完点点头,思考了一下刚想说话,旁边的陈糖腾地站了起来,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大概是看到了相同的东西,身体一晃就要往外走。伸手拦住了她,万宇晴先示意工作人员离开,而后没好气地开口:“一有事就动不动地要冲到雨里去,是哪部偶像剧的演法?”
  “你知道?”
  听听这不可思议、回环往复的语气,多半是把自己当作什么神秘幕后人了。
  “我也刷到微博了。”
  转了下椅子重新朝向化妆台,万宇晴准备着手卸妆,她一边拿过化妆棉,一边对愣在一旁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陈糖顺口提点了两句,“事件核心不是Ann,如果不是北视有点恶意闹大的意图的话,可能都没这点舆论,而且现在大名没上热搜,中心台没有明确表示,正好说明了是在斡旋交流的阶段。你操什么心。”
  说到最后一句时,陈糖已经从身后休息的沙发跨步到化妆台旁,焦急的眉眼映在镜子里,比平时拍戏的时候生动得多:“可……可是,最后会怎么样呢?之前圈子里类似事件的当事人大多都封杀了,文老师会不会也被……”
  “嘁。类似事件?什么类似事件。你知道的不也就是网上的那些瞎猜?你真当文以安是柔弱白莲花受害者人设吗?七窍玲珑,长袖善舞,她的路子多着呢。随便找一个都能摆平。”
  更何况,事情本身蹊跷,谁知道文以安到底是中枪的还是开枪的呢。但再怎么说也是揣测,所以万宇晴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可是话听进陈糖的耳朵里变了味,她撑着台边的手捏得更紧,话音从齿间一个一个地蹦出来:“后几天没有戏拍,我请两天假。”
  “你想都别想。”
  万宇晴刚卸完眼妆的双眼通过镜面的反射盯着她,眼神比大雨更冷,充斥着警告的意味,“你的行为先前已经给电影带来了一定损失,那些我不追究了。如果你现在要自己去搅合一件和你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还要拖着整个剧组几百人下水的话,我不知道Ann会不会被封杀,但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退圈。”
  停顿了两秒,万宇晴手里沾湿的化妆棉轻轻碾过双唇,接着说:“麻烦你做一个有责任心有脑子的成年人。”
  没有再搭腔的陈糖让万宇晴误以为她把话听进去了,直到当晚陈糖的生活助理跑来点头哈腰地道歉,她才知道陈糖还是冒着雨走了,看着手里刚调好的拍摄排期表,万宇晴一个没忍住地把文件砸在了地上。
  用“危机四伏”来形容这时的陈糖最合适了,她没带助理、没带安保,在飞机上被粉丝偶遇,躲着机场的常驻代拍们从VIP通道出来,又远远看到得知了消息的经纪人带着保姆车等着逮她。好不容易猫着身子上了网约车,她才开始思考待会儿到了文以安的公寓见到了人,应该怎么说,见不到人,下一步又该去哪里找。
  汽车沿着街道刚驶过中心台门口,陈糖瞟到黄线另一边擦身而过的轿车车窗上正映着熟悉的侧影,她趴着后窗看见那辆车的速度放缓,亮起转向灯后拐进了中心台开启的大门里。陈糖连忙大喊一声让司机提前停车,她想大概是缘分让她能在毫无预兆的街头遇见对方。
  另一个让陈糖感觉幸运的是,值班守门的不是上次那位眼尖的大爷,于是她混在两三个进出的职工里,蹭了闸门就一溜烟地跑了进去。正值上班时分,大堂里溜达的闲人不多,陈糖拉着口罩,压低帽檐,顶着前台打量的眼光,快步走入电梯间,她默念着文以安办公室的楼层,反复地按着关门键。穿过电梯门闭合前的最后一条缝,陈糖看见了察觉异样的前台一边冲对讲机说着什么,一边朝这边跑来。随着电梯的上升,陈糖紧握的手心里渗着汗,口罩下的嘴唇死死地咬着,她既怕给文以安招惹麻烦,又燃起了更加强烈的想要见到对方的心愿。
  电梯抵达后门开启,门外暂时没有安保人员蹲守,陈糖远远地看到文以安正和上回那个非常殷勤的主任并排走着,她的长发挽起,露出了脖颈,脸上的笑和微蹙的眉搭在一起显得有些哀伤,陈糖呼喊的话音卡在喉头不上不下,直到对方抬起头看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文以安的眉梢动了动,微微垂落了一瞬的目光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在双人关系中极为敏感的陈糖本就近乡情怯,在感知到那一抹不耐后更是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是现实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视线中的文以安和一旁的主任又说了两句话后,便径直地走了过来。
  “对不起。但我真的担心你,所以……”
  陈糖妄图用抢先开口掩盖住心慌,但文以安注视的眼神让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样的目光和往常都不同,就像是舞台停拍时把整个摄影棚照得通亮的大灯,将所有细节和机关照得一览无余,造梦的心立刻萎顿,最后的话几乎是嗫嚅着,“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文以安笑了,眉眼温和,接盛着她的话语:“帮我什么?”
  “就是网上说的那些事。”
  “什么事?”
  文以安的反问,言语平和又理所当然,仿佛网路上沸反盈天的讨论是关于另一个同名姓的人。
  陈糖最讨厌别人打太极,毫无进展的交谈让她急得耳朵都红了:“网上说你老师被处分,连累你也会被封杀……”
  “陈糖,诽谤是入罪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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