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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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忱低头,心中忽然短暂地涌起股陌生情绪。
  情绪汇杂起很多过往,一些画面,许多片段,它一时间压过被责任感驱使着的巨大痛苦,凝结出一滴安宁。
  左忱看着苏惊生锁骨上的血痂,牙齿咬着烟,低声说:“苏惊生,病房里禁烟。”
  把烟拿下来,她说:“放开我吧,我要换衣服。”
  苏惊生的胳膊再度缚紧。
  鼻端长出口气,左忱平静地说:“苏惊生,你在害怕什么。”
  苏惊生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片刻,左忱感受到,紧贴她胸膛的律动变快了。
  她没再开口。
  左忱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还是夜里,身上趴着的起伏温暖而沉重。
  她睡得浑身疼,眯眼低头,她一眼看到四肢松散的苏惊生。它枕在自己堆叠的毛衣领上,闭着双眼。
  大概年少时,外观勃发的生长能够掩盖一切罪恶。
  只休养了半个月,伤害就在苏惊生身上,淡化到除了衣服下纵横的伤痕,仅仅外显在淡紫色的唇。
  它现在像每一个近六岁的儿童,有纤柔的发,温软的肌肤,和没长开的面孔。
  平心而论,它甚至长得比较好看。
  但它不像特征明显的男孩,或者女孩。虽然大部分偏向女性,但那终究是一种很难辨别的好看。
  看了一会,左忱轻手轻脚地把它托起来,放到病床上。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她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个小时。
  弯腰捡起沙发上的烟,她从行李中取出件新衣服,悄声换了,阖上门走出住院楼。
  把脏毛衣扔进垃圾桶,左忱在花坛边点起烟,拨通一个号码。对面的人接起得很快,明显还没有睡。
  “喂您好。”
  “刘台您好,我是左忱,咱们之前聊过。”
  她笑着说:“我回北京了,您看什么时间叫记者来合适?”
  第10章
  时隔半个月,苏惊生再次被花篮,人群,摄像机和陌生的笑容堆挤。一睁开眼就是这些,没有任何预兆。
  而这一回,连左忱也没有。
  她不见了。
  先是爸爸,然后是妈妈,接着是舅舅,最后是左忱。
  苏惊生抱膝缩在床头,全身都蜷在毛衣里,胸前的鲸被撑得变形,后背压着床头的护士铃。它随苏惊生的哆嗦规律的响,仿佛羔羊的嘶鸣。
  如同替谁在惊声尖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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