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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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玥的父母当时就哭了个震天动地,然后将陵离和老捕快给告了官,说他们蓄意谋杀。
  这个镇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陵离这事儿一出,再加上刘家父母逢人就说,逢人就拍着大腿痛哭哀嚎,陵离将刘家儿子害死的恶毒行径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了,大家都纷纷的表示对刘玥这个痴情人的同情,又对陵离的卑鄙的行为感到不耻,街头巷尾的议论纷纷。
  刘家父母对陵离和老捕快恨之入骨,不依不饶的一直状告,后来老捕快一个人将罪名给承担下来了,说毒死刘玥是他做的,在判决还没下来之前,就在牢里自尽了。
  刘家父母恨红了眼,从陵离那里把老捕快的骨灰给抢了,散在了污水沟里被冲走了,让陵离最后连一点灰都没捞到。刘家父母又不甘心陵离什么事也没有,便天天堵上门掐着腰破口大骂,骂不动了就挑粪来泼在他的门上,搞得臭气熏天。也有其他的好事者,根本不是同情刘家的遭遇,而纯粹就是凑个热闹跟着起哄,反正大家都觉得陵离可恶,那他的确不应该被好好的对待了,于是也学着往陵离住的地方乱丢乱泼乱画。还有小孩子在人授意下,编了口诀在陵离家附近天天高声大喊。
  陵离之前本来就风评不好,跟老男人勾搭不说,还合伙害死那个父母口中“年轻有为”的刘玥,最后老男人提他扛罪名死了,他却还不要脸的安然活着,这之后镇上提起他这个浪荡又恶毒的人来,多数都会鄙夷的吐口唾沫,骂上一句:“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婊子!”
  也不知道陵离是怎么生存下去的,总之那之后他有将近半年都没怎么出现在人前,好多人都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死在里面了,直到有一天邻居听到隔壁传来婴孩的啼哭声,才知道陵离竟然生个了孩子!
  刘玥去世后半年多就生了,肯定是之前就怀上了!刘家的父母顿时闻风而动,似乎认定了那孩子就是自己家的血脉,振臂一呼就带了几个十分热心身高体健的帮手闯入陵离家,不由分说就抢孩子。
  陵离才刚生产,正是虚弱的时候,被人绑在了椅子上,眼睁睁的就看着那些人把孩子给夺走了。
  陵离疯了似的每天去刘家要孩子,刘家有热心肠的人帮忙盯着,撑着场子,而他尽管歇斯底里,不顾一切了,可他终归势单力薄,最后想尽办法,招了满身的恶骂,弄得浑身是伤都没能成功的把孩子给带走。
  陵离最后豁出去了,竟然直言说那孩子根本不是刘玥的,刘家父母养了几个月,孩子的眉眼渐渐长开,不像陵离,也丝毫不沾刘家人的边,他们本来心里就有了狐疑,陵离的话一出口,刘母顿时觉得陵离拿个野种侮辱了他们刘家的人,心里一股恶气顶上头,竟将孩子给狠狠摔在了地上!
  陵离终于成功把孩子给带走了,孩子最终也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原本神气又可爱的男孩被摔坏了脑袋,从此就呆呆傻傻了。
  刘家的人后来到处说那孩子是陵离和老捕快的种,老捕快当时是为了保住孩子,所以才帮陵离顶罪。
  有的人信了,但是大多数还是不相信的,为什么?因为大家都不瞎啊,好多人都见过了,那个那孩子虽然有些痴傻之态,但相貌是极精致漂亮的,那老捕快相貌极为平凡,就算是再次托生,也生不出这样玉雕一般的孩子。
  不过也没人为陵离说一句话,因为这样只能更加证实了陵离外表矜持内心放荡的事实罢了。根本就没人同情他的遭遇。
  由于当时刘家父母前前后后都闹得太过轰轰烈烈,再加上这些年不时的翻旧账,让镇上的人想忘都忘不了,以至于已经过去了五年了,陵离还是没能从耻辱柱上解脱,只要他一上街,大家要么指指点点,要么就避瘟似的避得远远的,基本上没人愿意去跟他搭话。
  他就这样顶着骂名,带着个傻孩子在镇上艰难度日。
  苏景阳当时听了,觉得很难置信,但他虽然跟陵离就说过几句话,可是莫名的就觉得陵离不是像人家说的那样不堪。
  苏景阳也有问梁路,说陵离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梁路想了想,才道:“大概,是那个老捕快的骨灰长进这片土地里了,他就走不了了吧。”
  在破庙都能安然入睡的苏景阳此时却在地铺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着陵离,想着那天自己关心时陵离那些微愣怔的神情和他不停的轻咳声,想着那天陵离的小半碗粥,还有陵离那句语气平常的:“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故意针对我的。”
  越想心里越难受,胸口沉甸甸的。
  大约是直觉吧,又或者他对陵离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好了,苏景阳总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他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
  别的先不说,现在自己手里头有预支的工钱了,报答陵离借碗的恩情还是十分必要的。
  苏景阳过后几天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店门外瞟,但都可惜的是,没能再看见陵离经过的身影。
  梁路又来过两次,苏景阳有心想向他打听陵离的住处,但又怕他多问,话到口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由于店里生意不错,苏景阳大多数时候都很忙,时间也过得很飞快,又要到五日之期了,可是他手心里的红痣颜色仍旧没有变深。
  苏景阳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再加上因为陵离的事情心绪有些纷乱,搅得他不太安生。
  他知道晚上肯定又难入睡,所以他索性先不睡了,趁着月色星光正好,苏景阳将店门半掩着,坐在还有些发烫的阶梯上跟在门口露宿的老乞丐聊起了天。
  老乞丐脏污的手拿着苏景阳分他的半个馒头啃起来,浑浊的眼睛望着夜空,目光渐渐变得悠远起来。
  苏景阳定睛一瞅,顿时就知道了——这位,一定是是有个故事的人。
  还别说,真的被他猜中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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