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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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晚就靠在床沿上,断然道:“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可喊人了。”
  “你舍得甜瓜没了爹?”郭嘉语中带着几分挑衅,轻轻揭开了食盒,里面立即窜出一股胡麻油带着麦子焦香气息的浓香来。
  夏晚顿时语噎。
  虽说如今她是公主,是李昙年了,可她骨子里总归还是那个长在红山坳,坐在田梗上痴痴望着这男人背影的小丫头。他语气一硬,她立刻就怂了。
  “过来吃东西。”郭嘉原本做足了准备,是想进来给夏晚认个错儿,将自己和文贞那若有若无的往来俱皆交待的清清楚楚,然后在风雪中连跑带冻了一日之后,好好儿搂着她暖暖和和睡一觉的。
  在外面冻的太久,那火气就起来了。老郭家的大少爷,还从未叫人如此欺负过,他一把将夏晚揽过来,就压到了桌前。
  点燃一盏宫灯,再罩上灯罩,食盒里是一摞酥油盒子。
  郭嘉提过高几上罩了两层绒罩的围篮,从中端出只宜兴窑紫砂黑漆描金的方壶来,里面泡的是普洱,已然半温。他自己先斟了一盅,一口饮了,再斟一盅递给夏晚,道:“本来盒子入宫的时候还是烫的,生生儿叫你给耽搁凉了。”
  人再跟什么过不去,也不可能跟吃的过不去。
  这酥油盒子肯定是孙喜荷做的。馅儿是炒香过的油葱花,外面却是发面,在鏖子里烙的两面酥脆金黄,就着热茶,口口酥脆。
  李极的口味跟年青人自然不同,所以宴席上,陈给他的菜尽是些大滋大补的东西,本来有一味玉兰片儿炒瘦肉,夏晚吃着很不错,于是多用了几口,谁知李极立刻就告诉她,那瘦肉非是猪肉,或者牛羊肉,而是鹿鞭。
  一句激的夏晚几乎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也再没敢吃过别的东西,所以此刻她格外的饿。
  屋子里够热,所以也不觉得茶凉,就着温口的茶,夏晚将一只酥油盒子吃的干干净净,舔干净了唇回头,差点碰到郭嘉的鼻子,才发现他居然就在她身后。
  “晚晚,咱们还是夫妻吧?”他略薄的唇就在她耳侧,声音颇低,但听得出极度压抑着的怒火。
  第113章
  夏晚从唇角揩了粒子芝麻,舔到了嘴里,低声道:“曾经是。”
  “曾经是,如今是,将来也是。”郭嘉断然道:“现在睡觉。”在外面冻了整整两个时辰,他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子冰茬子的味道,颇有几分乡间老农的强势,忽而手一硬,捏的夏晚颇疼。
  夏晚不相信郭嘉敢对自己来硬的,但终归还是怕他,嗫嚅半晌,鼓起勇气道:“如今我可是公主,你不能再这样欺负我。”
  “晚晚。”郭嘉自打进门,那冻起来的火气就消不下去:“我说你是公主你才是,徜若我说你不是,你就绝不会是,现在睡觉。”
  水乡镇土财主家的少爷仰起脖子,从领扣到掖下,一路解了那件三品官袍,下面不过夹棉中单,两日不曾换洗过,带着股子淡淡的汗意,袍子一甩,就侧躺到了床沿上。
  夏晚在床边默默站了片刻,赶又赶不走他,欲问一句他和文贞之间究竟是怎么个关系,又不好问。他比文贞大着七八岁,要说文贞一个小丫头哄他骗他,显然不像,但他平日里一本正经,又不像是会去诱哄小姑娘的人。
  终究不敢喊人,或者把郭嘉给赶出去,夏晚身上不过一件白底绣着绿萼梅的寝衣,斜斜的,就躺到了郭嘉身侧。
  隔着她薄纱似的寝衣,他整个人冻的跟条冰棱子似的。
  郭嘉随即搂了过来,一身的风雪寒气,胳膊环搂上夏晚的脖子,冰冷渗人的鼻息喷洒到她散发着淡淡瓜香气的颈窝里,呼吸一沉,似乎是睡着了。
  方才文贞屈膝在郭嘉面前,扭着双手哭成那个样子。那时候郭嘉是背对着夏晚的,略俯着腰,拉着文贞的手,其姿势,像极了当年他每每要去皋兰书院读书时,在黄河畔与郭莲告别的样子。
  小时候的郭嘉会背着郭莲在水乡镇上到处走,甚至有时候还会把郭莲架在脖子上,驮着她摘高高树上的杏子。
  郭莲偶尔闹起小脾气来,捶他,他打,他也不说话,垂着眉头,肤白净貌的少年郎,就那样埋头温温的看着。但间或抬起头来,偶尔扫到她或者别的女子,眼里便会浮起一层子的冷漠。
  文贞之所以喜欢郭嘉,想嫁给他,大约也是因为看到他身上像大哥哥一样的那一面吧。他有过妹妹,所以哥哥做的极好,天生于不动生色间就能讨小姑娘欢喜的。
  夏晚终究没好意思张嘴问一句,他和文贞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听着郭嘉那寒嗖嗖的呼吸匀了,遂微微往外挪了一挪,逃开了他的怀抱。
  “李燕贞如今回来,算不得最好的时机。”郭嘉忽而低声说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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