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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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风舟道:“你名声已经足够大了,而且还有我啊……好歹我也是凉州大营混出来的,秦州这里的军士们有一部分还是认识我的。”
  “大家都是很有信心的。”江风舟又道。
  陈寒谷面色严肃:“这次的鲜卑人似乎比以前都更加难缠。他们占据了姑臧城以后并没有如预料中的那样劫掠一空或者是对城中的汉人实施报复,反倒是紧闭城门,准备守住姑臧然后再向其他的地方扩张。”
  江风舟叹气:“你太紧张了。”
  陈寒谷看着他,这人是多次出生入死的在战场上拼杀过的马上将军,并不是世家子弟因为家族的力量而得到的地位,或许,他的感觉才是自己应该相信的东西。两人一边说着这秦凉地区的形势,一边走回了刺史府。
  荷花池里的花朵都已经凋落,荷叶也已经有了枯败的迹象。
  到底是已经进入秋天了啊。
  天高云淡,一声秋雁,无限思量。
  阮流今突然有了雅兴,独自在院子里,拿出了很久不曾碰过的弦琴。
  一声略微惊颤的琴声游弋开去,阮流今挑了挑眉,自己都不忍心再弹。原来久不抚弄,竟是已经生疏到了这个地步了么?摇了摇头,当初本来就不是真心地想要学习什么琴棋书画,所谓才子,就是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可以显摆一下,然而阮流今终究不是这块料,最后得到的是京城纨绔的名号,洛中朱衣,喧嚣年少。
  湖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似乎是忍不住了一般。
  阮流今转头看过去,一身白衣的飘逸绝伦的阮时锦站在木桥的旁边,就算是那样随意的样子,仍然是风流无匹俊逸无双。
  阮流今笑了笑,有那么一点点点的尴尬,然而在这个堂哥面前,其实就算是他不尴尬,阮时锦也会在三句话之内让阮流今觉得无地自容的,甚至他不说话也可以做到,比如一言不发抢过阮流今膝上的琴自己去弹一曲,阮流今自然就惭愧得没脸见人了。
  在阮时锦面前弹琴,无异于班门弄斧。
  阮流今心里当然是知道阮时锦对自己是很好的,好到会提前和自己的父亲去说自己和凌辄的事情,甚至是不惜撕开他自己的伤口去给阮怀风看,让阮怀风看见他血淋淋的现状,他拆散了凌辄和阮流今,那两个美好的少年的明天就是阮时锦的今天。于是阮怀风软化了,允许了阮流今与凌辄之间断袖之谊。
  这样的恩情无论如何都是要铭记在心的。
  不过阮时锦那家伙在自己的面前从来没有在背后对自己那么好。
  阮流今眨巴着桃花眼:“堂兄今日怎么来了?”
  “不过闲来无事,”阮时锦低头看着阮流今,眼神那叫一个深情,“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你这里了。”
  阮流今被那深情的眼神弄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阮时锦这人深情的眼神从来都是不注意就乱放的,其实他心里说不定在想着阮流今的下巴不知道能不能扯下来,身为和阮时锦不对眼了十几年的阮流今对这些自然是了解到不能再了解,明知对方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您能不能把您那眼神给收回去啊!阮流今腹诽。不过,这里是别院啊,闲来无事随便走走您就走了这么远,堂兄真是有雅兴啊。阮流今道:“堂兄这随便走走可走得真不近呢。”
  阮时锦毫无羞愧道:“牛车随便走走的。”
  阮流今:“……”
  其实阮时锦是非常好心的怕阮流今一个人看不见凌辄会天天寂寞空虚啊之类的远距离恋爱常有的情绪,于是过来陪着阮流今,好歹,大概……两个人一起空虚无聊就不算是无聊了吧。
  即使抱着这样的心思,阮时锦在阮流今面前还是说不出什么关怀细致的话来。
  本来么,从来都是小小地进行一下针锋相对的运动的两个人,突然间言笑晏晏起来……阮时锦自己都会打寒战的。
  于是结局就是这样了。
  两个阮氏兄弟,笑里藏刀地相互讽刺,同时讨论着家国大事,比如青州今年涝灾,一年的庄稼又没有了,梁州前几年还发过蝗灾,去年匈奴人的事情终于解决了……等等等等一系列和现在的两人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
  唾沫纷飞的讨论中,时间也是过得很迅速的,阮流今在斗嘴之余也在想,是不是当年凌辄在宫中当值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么无聊着杀死时间的?
  怪不得琴棋书画自己一样都不怎么样啊……原来可以用来认真练琴认真练字认真画画认真下棋的时间,都用来和阮时锦吵架了。
  阮流今在心中悄悄地叹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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