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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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末咬牙瞪向他。他果然都知道,早就认出了靖平,自然也能看出她突然热络曲意逢迎的目的,于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反而是自己着了他的道。
  “他叫什么名字,那个家奴?”
  杨末仍然不回答。
  他回忆了片刻:“靖平,我记得听你这么叫他的。你受伤昏迷的时候,除了爹娘兄姐就只叫过他的名字。”
  他没有对她提起昨晚的惊险,轻描淡写一语带过。最危险的瞬间,刀锋离他咽喉只有三寸,贺山如果稍微慢一步,他就要血溅五步一命呜呼。那个家奴以褚青涂面掩饰相貌,但是眼睛无法遮掩,两人对视只有电光石火的一瞬,但他也能看出那双眼里的敌意嫉恨,不仅仅是忠仆为主复仇的愤怒决绝,耐人寻味。
  “只是一个家奴而已,你竟然愿意为了他舍身屈就,我是该说你把他看得太重,还是把委身于我这件事看得太轻?”
  杨末冷笑道:“没错,我就为了拖延时间助靖平脱险,睡一觉而已有什么大不了!人命关天,我只当被鬼压了!”
  宇文徕却没有生气,反而温声道:“你不嫌我莽撞粗鲁、不记恨我就好,我就怕你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心里懊悔难过。”
  她对他冷言冷语刻薄讥嘲,到了他那里,再重的铁拳也像打在棉花上,什么力道都被化解了。这样的人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对付,从成婚到现在,始终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她所能做的只有把自己重重包裹起来,套上厚实的坚壳,和他保持距离,才得护得自己周全。外壳稍稍裂开一点缝,他就会立刻见缝插针趁虚而入。
  她把衣襟围拢双手抱在胸前,似乎这样就会觉得安全一点:“这么一点小事,凭什么让我放在心上?”
  他起身步下床榻,凑到她身边来,俯身小声问:“昨天你也说了,夫妻迟早要做这种事的。既然你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我们也已经开了例,那以后是不是……”
  杨末脸色顿时涨红,羞怒交加,一把将他推开:“你休想再碰我一根手指头!离我远点!”
  宇文徕被她推倒在床上,就势往那儿一坐,双手撑在背后:“如此说来我倒要感谢那个叫靖平的家奴,多亏了他来行刺。”他的手指轻轻叩着床沿横木,状似闲谈,“今天还会有燕蓟两地的乡绅来拜见,宴设流珠殿。要不你去问问他,还能不能再来刺杀一次?”
  他的语气闲适随意,但又似蕴着无限苍凉落寞。杨末被他噎住了,四目相对竟有些心慌气乱,昂首看向别处:“一派胡言,不可理喻!”
  “末儿……哦,颖坤,我还不太习惯,你容我慢慢适应扭过来。”他的笑容依然温和,语调柔软,“你愿意亲近我求之不得,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并不在乎。就像你会嫁给我不过是迫于形势,是因为你们吴国皇帝的旨意,因为我大魏太子的身份,因为两国的盟约依赖我维系,这些我都清楚明白。但那又如何?你愿意留在我身边,这就是最要紧的。只要结果是好的,起因经过缘故理由,那些都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用光啦,这章现码的,接下来可能没法固定中午12点更新了,不过还是会尽力日更,有意外文案请假通知。
  年前完结上卷,还有两大章,六七小章吧。
  ☆、第十四章 小重山2
  杨末突然病了一场,这让从小在她身边跟到大的红缨十分意外,应对不暇。她因为自幼练武,人又活泼好动,身体底子非常好。红缨从九岁到将军府,这些年见小姐生病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要么是她冷天贪玩穿得太少,要么是不该下水的季节偷偷下河摸鱼,要么是乱吃不干净的东西,总有诱因,症状也不厉害,拖几天鼻涕拉两回肚子自然就好了。这回却不知为什么病来如山倒,卧床足有十几天,苦药灌了一副又一副也不见好。
  红缨天天跟在小姐身边,并没有见她着凉受寒。要说她病倒之前有什么特殊事件,那就是……和太子有关的那件事了。不过红缨自己也是个黄花闺女,不明白那种事,能让人病得这么厉害么?
  那天之后小姐就不再让太子进她的房门,太子起初不肯,她就自行搬到另外一处宫殿居住,没过两天就病倒了。她发烧发得迷迷糊糊,整日昏睡,偶尔醒来还不忘叮嘱红缨:“如果他来了,别让他进来……”
  红缨是个忠心的丫鬟,宇文徕趁杨末睡着来瞧她,她还真的把他拦在外头:“大夫说小姐需要静养休息避免打扰,殿下请回吧。”
  宇文徕道:“我好几天没见过她了,不知她现在状况如何,担心之余来看一看都不行?”
  红缨道:“这里到处都是殿下的人,大夫宫女不是每天都向殿下禀报,殿下对小姐的病情只怕比她自己还要了如指掌吧。”
  宇文徕冷笑:“你也知道谁才是主人,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这样跟孤说话,要我叫侍卫进来把你请出去吗?”
  红缨低头弯腰,语气却依旧不卑不亢:“婢子只是谨遵小姐的吩咐。小姐为何染病不起,难道不是因为殿下?殿下还要来加重她的病情?”
  一说到杨末,他的脸色就和缓了。透过纱门,只能看到屋内烛火跳跃明灭,榻上隐约有熟睡的人影。他的语气也柔软下来:“这几天,她还是睡得多醒得少、时常梦魇呓语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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