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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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当归勾唇,继续道:“这种情形下,即使知道外面的居士在偷窥,我和孟瑄也不会心虚、杀人。顺便说一句,根据忘心居士的说法,我是一个武功高手,而且大家也知道,孟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们夫妻二人想杀谁,那个人绝对没有生机,没有开口告状的机会。”声音无限温柔,温柔得令人颤抖。
  朱棣鹰眸半眯,心中一番权衡,打算先和和气气留下孟瑄与何当归,再逐个击破。至于忘心……就要看陆江北如何抉择了。
  于是,正气凛然的君子燕王出现在众人眼前,厉声喝道:“郡主分析得极有道理,由此可以断出,忘心居士的话前后矛盾,根本是在说谎!若是忘心真看见了郡主将军的身影,也没人会灭她的口,而她对郡主的指责,‘毒打’‘绑架’全属虚妄之词;若忘心什么都没看见,那她就是信口开河,诋毁堂堂三品敕封郡主的清白,实在居心叵测!”
  朱棣每说一句,忘心的气就激喘一下,等朱棣说完最后一句,忘心双腿一弯,向前栽倒于地。段晓楼请来的那名大夫上去察看,切脉之后摇头叹气:“她有哮喘之疾,难治,治不好,难难难!”
  段晓楼的长眉一绞,焦急地说:“再难也要想办法救人啊,你可是大夫!”他回头一戳廖之远,催促,“你还杵这里干什么,快去把江北找来,大嫂这时候肯定最想让他陪伴。”
  廖之远不肯动脚,乌溜溜的眼珠左转右转,脑袋动摇西晃,低低的鼻音哼道:“呿,我又不是老大的娘,我喊他他就来,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段小侯爷让我去找老大我就去,那我岂不是也很没有面子。而且我妹子刚被邀请来燕王府玩儿,她又不认路,我真怕她走迷了,不行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能离开王府……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在王府门口墙根下种的那棵芦荟该浇水了,不好不好,这个绝对不能晚,晚了我的芦荟就干死了……”
  段晓楼满腹火气,发作不得。毕竟这里是燕王府,而燕王刚定了忘心的罪,罪名是“诬告郡主”。此刻,他不想管谁是谁非,只想救人。
  廖之远突然改变态度,连伪装都撤去了,蒋邳大概知道一点内情。因为,山猫从来都不喜欢陆江北的这个夫人,有次喝醉酒的时候还骂过忘心几句。但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廖之远就这么撂了挑子,可见他也不是一般的绝。
  看着地上不断痛苦扭动的忘心,蒋邳暗叹口气,不等段晓楼要求,主动说:“我知道老大在哪里,我去吧。”
  段晓楼感激地微一颔首:“多谢。”
  蒋邳离去,段晓楼想再次为忘心输些真气,能多支撑一刻也是好的。不料忘心的反应很激烈,一手推开他,嘶嘶大叫道:“别碰我,别管我,你们都别管我,也不许带陆江北来见我!我不见,不见!”
  “好,好。”段晓楼无奈地附和着,“大嫂你什么也不要多想,安心养病,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
  可是,他请来的大夫只会摇头,不会看病,连下药开方都不肯,就断言病人没得救了。而“最好的大夫”么,段晓楼也认得一位,还把对方得罪的不轻。
  当忘心五花大绑地出现在床底下,当矛头全指向何当归,段晓楼的眼中只有身为弱者的忘心,很生很生何当归的气。就像上次在皇宫里,看到何在梅有危险,他也无法坐视不理。扶危救弱,是他做惯了的事,尤其是弱女子出现的时候,他可以不经过脑子判断,手脚就先动作起来了。
  最近的这两次好心,却让他做了错事,让他把最不想失去的人一手推开了。
  他不敢想,也无法面对何当归,却暗暗希望着,或许何当归会大度地抛开一切,不计前嫌地救回忘心。
  燕王断案之后,临时公堂被撤去,燕王也转身走掉了。如果不是见忘心病得没有多少剩余价值了,估计还会把人锁拿、关禁闭。饶是如此,也要有人对诬告郡主的事负责任,于是忘心的四名贴身侍婢被关起来了。
  廖之远口中嘟囔着“浇花”,一溜烟跑了。
  这里的人渐渐走光,没走的就只剩下何当归和孟瑄。于是段晓楼心里的希望越胀越大,觉得何当归一定是打算救人才留下来。
  何当归走过去,没有看地上扭动的忘心,对段晓楼说道:“有事儿知会你一下,杜尧已不在陆家了,我们把他挪去另一个隐秘之所。怕你回去找不到人着急,所以跟你说一声。”
  “杜尧……你能救他,让他不用做废人?”段晓楼失神地望着她问。
  “对,孟瑄与陆江北经皇上允许,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把钥匙打开了皇宫的地下宝库。”何当归轻声解释着,“本来还要叫上你的,钥匙里面有一把是你的,不过陆江北说,你有内伤在身,不宜操劳,皇上就没召你进宫。宝库里除了灵根草,还有不少东西都被取出来,其中有对皇帝有用的,也有其他人一直想得到的,以后会慢慢分配。所以说,杜尧的问题,你不必再挂心了,他完全复活之后会重出江湖。”
  “劳烦你了。”
  “不劳烦,我什么都没做,是孟瑄出力比较大。为了守护宝库,他还受了伤,我要为他疗伤,先告辞了。”
  何当归说完就走,让段晓楼膨胀的希望气泡瞬间破裂,忍不住抬手一抓何当归的衣袖,沉下声线,满眼都是恳求的光泽:“大嫂是江北的结发妻子,跟了他很多年。江北的为人你也知道,锦衣府上上下下一时半刻都离不了他,我们这些人里也没一个省心的,全都在麻烦江北,占用他的时间,让他不断操劳。就是因为我们的缘故,让江北这些年都抽不出空闲陪大嫂。”
  何当归轻挑秀眉:“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不是锦衣府的人,对陆江北也没有到爱屋及乌的境界。”
  这算是在变相拒绝了,尽管不太明显。
  可段晓楼仍不死心,他知道何当归容易心软,对他的恳求尤其如此。于是继续求:“我也知道,江北与嫂子之间有裂缝,我也不想去过问别人夫妻的问题。连我自己的情事都一塌糊涂,也没有心情去想更多。可是嫂子一死,她带走的只有误会,留给江北的只有遗憾,我不想见证这样的悲剧。所以只有这一次,求你别生嫂子的气,救她一命好吗?求你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地上的忘心尽力挣扎着,因为呼吸不畅而说不出话,双手握拳,眼神凶恶。
  何当归低笑一声,说:“看来你并不完全了解我,我是个记仇的人,偶尔会被佛光普照一刻,有那么一丁点的心软。在我的心最恨最想杀人的时候,你从我手底下救了何在梅一回,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一点都不恼你,还把你当成可以信赖的朋友。离开皇宫前,我跟青儿说,遇到危险去找蝉衣或段晓楼,他们都会帮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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