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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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就多谢赵师长的大度了。”团长老祁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全身上下肌肉乱颤,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滴滴答答地往外淌,“刚才的误会,且容我回去后跟游击队人解释一下,他们知道您老哥如此宽厚,想必也会心悦诚服地跟着咱们一起走。”
  说罢,一拨马头,转身就往回走,好不容易才将他给骗出來,得到了一个“擒贼先擒王”的机会,骑一师的人哪肯轻易放手,只见赵瑞悄悄使了个眼色,警卫连长尤世定立刻带着亲信追了上去,左右包抄,就准备将老祁当场扣下。
  “怎么,几位还想送送祁某不成。”团长老祁早有防备,立刻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通讯营长王志等人先前虽然心中还念着与晋军的旧情,但是在看了赵瑞的一番表演之后,也彻底绝望,纷纷将手枪拔出來,与尤世定等人怒目相对。
  “祁老哥,你这就让我难做了吧。”晋军师长赵瑞四下看了看,确定自己在对方手枪的精确射程之外,冷笑着举起的带着白手套的右爪,“你们九十三团虽然隶属于傅作义将军麾下,但也沒脱离第二战区管辖不是,,阎司令长官的手谕你都不理,莫非以为,咱们骑兵一师的马刀,都是拿來当仪仗的么。”
  “你敢。”团长老祁迅速调转枪口,遥遥指向赵瑞的额头,后者迅速朝警卫身后躲了躲,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小小一个团长,居然敢拿着手枪指向上司,莫非你们傅作义长官平素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么,,來人,把他给我”
  “呯。”远处隐约传來一声枪响,赵瑞胯下的阿拉伯马猛地竖起前蹄,将他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第四章 重逢 (九 下)
  “嗯,,哼哼,。”颇具灵性的阿拉伯马发出一声悲鸣,又踉跄着向前跑了数步,才缓缓栽倒,滚烫的血从脖颈处喷射出來,像春天的泉水一样散落在半空。
  “师长落马了。”“保护师长,保护师长。”众警卫顾不得再传达命令,跳下坐骑,用身体将赵瑞围了个水泄不通。
  正在试图劫持老祁的尤世定等人也被吓了一跳,本能地转过头去,查看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趁着这个机会,团长老祁一抖缰绳,带着通讯营长王志和一众随从,风驰电掣而去。
  “抓住他,抓住他。”尤世定立刻反应过來上当,策动坐骑,带队紧追不舍,才追出五、六米远,耳畔隐约又传來“呯、呯。”两声枪响,胯下战马双腿一跪,将他狠狠地甩到了草地上。
  “呯、呯。”随即又是两声,两匹追得最快的战马相继栽倒,马背上的警卫被摔出近二十米远,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其他警卫全都给吓住了,拉紧马头,不敢再向老祁靠近半步,沒有上司的命令,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朝老祁开火,但隐藏在大桥上的那名“狙击手”心中却沒任何顾忌,前后五枪,打翻了四匹战马,其中一匹是师长大人的坐驾,战马的主人生死不明。
  “狙击手,有狙击手,大伙小心,千万小心。”一团长何琨反应最快,躲在警卫员身后,大声示警。
  “医务兵,医务护兵赶紧过來啊,师长受伤了,赶紧过來抢救师长啊。”其他几名骑一师的高级军官也大声叫嚷着,同时努力将身体往人群里头藏。
  托大了,今天大伙实在太托大了,先前只想着自己这边兵力占据绝对优势,有恃无恐,所以才跟在赵瑞身后为虎作伥,谁也沒想到,对面大桥上还埋伏着一个相当高明的狙击手,隔着五百多米的距离,弹无虚发。
  “抢救个屁,老子还沒死呢。”骑一师师长赵瑞在警卫身后跳起來,顶着满脸翠绿色的草渣子破口大骂,“山炮营,给我把大炮架起來,和重机枪营一道封锁桥头,其他人统统给我上马整队,老子今天不把他们全干掉,老子以后就姓祁。”
  “是。”众军官七嘴八舌地答应着,动作却一个比一个缓慢,谁也不肯脱离警卫员的掩护,成为对面狙击手的下一个目标。
  “弟兄们,他们杀了师长的战马,就是打我们骑一师所有人的脸啊,今天的事情,绝对是不死不休。”参谋长邹占奎敏锐地感觉到了麾下弟兄士气不高,挥舞着手枪,大声鼓动。
  “谋杀,这是**裸的谋杀,即便把官司打到重庆,咱们也是正当防卫。”副师长王辅国也扯开嗓子,努力鼓舞士气。
  众军官默默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谁也沒有做声,五枪,四匹战马,每颗子弹都打在了战马的脖子上,人家刚才明显意在杀马示威,沒想着伤人,如果这五枪都是冲着人的脑门來的话,沒等双方正式开打,骑一师的正副师长和参谋长就被一勺烩了,哪还有命在这里继续唧唧歪歪,。
  看到骑一师这边开始重新排兵布阵,大桥附近,黑石游击队和九十三团的将士也迅速着手进行战斗准备,山炮连迅速打开木箱,将仅有的十几枚炮弹擦去油脂,装上引信,机枪连则将最后的子弹塞进了重机枪弹链里,准备在关键时刻给晋军突然一击。
  刚刚跑上桥头的老祁迅速跳下马背,大步跑向张松龄,一边跑,一边低声喊道:“等会儿打起來,我用机枪和大炮给你开路,你们游击队立刻冲过桥去,沿着河岸向西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用再管我们。”
  “那你呢,。”张松龄将三八大盖儿交给方国强,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大声追问,刚才那几枪虽然瞄得是战马,因为距离过于遥远,依旧将他的精力消耗一空,现在整张脸都呈灰白色,看起來仿佛大病初愈一般。
  “我们九十三团留下來拖住他们,放心,大不了我就下令投降,有傅司令长官在,姓赵的不敢做得太过分。”团长老祁急切地挥了下胳膊,大声补充。
  周围的参谋们听到了他的话,都默默地叹气,九十三团只有一个营是骑兵,其他都是步卒,还携带着两百多名伤员,而对面的敌人,却是清一色的骑兵,连备用弹药都有专门的马车运载,双方一旦交上了火,九十三团根本就沒有平安脱身的可能。
  张松龄虽然对晋军和北路军之间的恩恩怨怨了解不深,却也知道一旦自己带着游击队抢先突围,九十三团的结局,绝不会像老祁说得那样轻松,想了想,轻轻摇头,“咱们两家并肩作战了上千里路,沒有在最后时刻把你们丢下的道理,你先别着急做决定,多给我点儿时间,说不定,今天的事情还有转机。”
  “转机什么啊,骑一师已经开始做进攻准备了,。”团长老祁急得直跳脚,挥舞着胳膊大声叫嚷,阎老西既然连九十三团的番号都不想留,更不会对黑石游击队网开一面,如果张松龄不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带领人马突围,等待他和赵天龙等人的肯定是死路一条。
  话音刚落,对面的骑一师当中,又响起了赵瑞那太监般的公鸭嗓,这回算是学精了,沒有再主动将自己暴露于枪口下,而是躲在数排警卫人员身后,举起了一个高音喇叭,“九十三团的弟兄们,你们听好了,赵某这次來,是奉了阎司令长官的命令,保护大伙回家接受嘉奖的,阎司令长官说了,九十三团这一趟给晋军长了脸,从团长往下,无论军官士兵,皆有犒赏,请大伙赶紧过桥,到这边來集合,别跟着你家团长一条路走到黑,他跟我之间是私人恩怨,赵某保证不会殃及无辜。”
  “奶奶的。”团长老祁气得两眼冒火,抓起一杆莫甘辛步枪就想将高音喇叭打碎,怎奈双方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七百余米远,中间还隔着无数人的身体,他根本沒法向目标瞄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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