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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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摸摸自己肚子,里头到底有沒有良心。”见郑介民又做无辜状,戴笠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指着对方鼻子大声咆哮,“贺局长才走了几天,你就敢派人去跟踪他的夫人,,让外边的人看到了,会怎么说咱们军统,会怎么说我这个军统的当家人,,是忘恩负义,还是为了立功不择手段,,你说,你说你这样做对咱们军统有什么好处,。”
  郑介民被骂得满脸通红,心中却依旧不怎么服气,低着头,小声回应,“局座息怒,局座息怒,且听属下解释一句,那,那贺夫人三天两头就往曾家岩跑,重庆,重庆现在很多左派人士的集会,都有她的身影,万一,万一她真的倒向了延安”
  “混蛋。”戴笠抓起桌子上的派克金笔,直接朝郑介民的脑袋掷了过去,“你以为就你看到她去曾家岩了,重庆才多大地方?!贺夫人又那么有名,走到哪里不是无数双眼睛盯着,!为什么别人都视而不见,就你瞎积极,,你比全世界的人都聪明么,还是全世界就你一个傻瓜,。”
  郑介民的脑门上立刻被砸出了一个青包,委屈地垂下头,不再敢说话,毛人凤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忍不住偷笑,军统前局长贺耀祖的夫人倪雯君政治态度倾向延安,这在重庆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包括贺耀祖之所以辞去从军统局局长和军事委员会办公室主任这两大要职,都是为了主动避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是个人就能拿倪雯君的政治态度做文章,且不说贺局长在党国内部人脉雄厚,关系通天,即便贺局长现在已经落了势,就凭着他当年待军统局弟兄们那份情义,大伙也不该挑头去查他的夫人。
  “郑介民啊,郑介民,叫你跟老子争功,这回,你争到了一桩大功劳,看怎么把你活活撑死。”心里想着郑介民跟自己的往日恩怨,毛人凤的头低得更低,对戴笠的态度也愈发地恭谨。
  两相比较,郑介民委委屈屈的模样,就愈发显得可憎了,戴笠气得不断咬牙,指着此人的鼻子,继续咆哮,“不服是不是,好,你有种,咱们军统局的庙小,耽误了你的前程,去,你现在就去委员长那里,把你和沈醉两个调查到的结果交给委员长,当面告诉他,贺夫人是个赤色份子,看看委员长是枪毙她,还是枪毙你。”
  “卑,卑职不敢。”郑介民被吓得接连后退,耷拉着脑袋,小声求饶,“卑职知道错了,请局长息怒,卑职这就把沈醉他们撤回來,再也不敢去打扰贺夫人了,。”
  “你错了,你怎么会错呢,你错哪里了。”戴笠不屑地撇撇嘴,大声冷笑。
  此时此刻,郑介民脑子里乱得像浆糊一样,根本无法猜到戴局长今天为何要找自己的麻烦,继续耷拉着脑袋,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说啊,你错哪了,我问你话呢。”戴笠却不肯像先前放过毛人凤那样轻易放过他,拍了下桌子,继续大声质问。
  “卑职,卑职不该派人去盯贺夫人的稍,卑职,卑职对不起贺局长,卑职让局座难做了,卑职甘受责罚。”郑介民被逼得无路可退,只好违心地承认错误,自请处分。
  “我不难做,我有什么难做的,我这个局长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对付日本人上,根本沒功夫管重庆的事情,你忘恩负义,与我何干,。”戴笠耸耸肩,继续撇嘴冷笑,“我说郑介民啊,郑介民,你在军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人能查,什么人不能查,你心里头就沒个章程么,贺局长出使苏联,光是军火就陆陆续续帮委员长谈回來二十个师,甭说你抓不到倪雯君的任何把柄,就是把她抓了个人赃俱获,有那二十个师的军火在,委员长还能把她怎么样,。”
  “这”郑介民终于恍然大悟,低下头,心服口服,“卑职糊涂,谢局座指点,卑职这就把人都撤回來,相关档案一概销毁。”
  “顺便把跟进高敬亭事件的相关人等也撤回來,就此罢手。”戴笠要的就是郑介民的绝对服从,把语气放缓了一些,低声吩咐。
  “是。”郑介民不敢追问原因,赶紧敬了个礼,满口应承。
  然而,戴笠那边却突然沒有了声音,郑介民心中愈发惶恐,只觉得两条腿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坏了,局座发现自己那些小手段了,今天把自己和毛齐五叫进來,就是为了痛下杀手。
  正吓得****间,却又听到头顶传來一声长叹,“唉,有些事情,非但你不知道,恐怕我自己也是稀里糊涂,让你的人赶紧撤下來吧,这是委员长的要求,我估计,中央对新四军,该有更大的动作了,你做的那些事情,很容易打草惊蛇。”
  “啊。”非但郑介民,连同旁边正在幸灾乐祸的毛人凤都被惊呆了,抬起头望着满脸惆怅的戴笠,眼珠一动不动。
  委员长要对新四军动手,这怎可能,,重庆和延安今年春天时才勉强达成协议,停止互相攻击,继续联手抗日,为此,延安方面甚至做出了巨大的让步,非但沒有试图夺回被胡宗南攻占的东进通道,并且主动答应,在适当时候将新四军撤到长江以北,将好不容易开辟的南方根据地让给顾祝同。
  而如今双方写在协议上的墨迹还沒被风吹干,委员长居然就准备向新四军动刀子了,并且事先连军统局的意见都沒有咨询,这意味着什么,除了中央的几位大佬已经在反赤方面达成了一致之外,还意味着委员长对军统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信任,至少,在武力解决新四军这件事上,他不想让军统参与。
  不想让军统参与此事,那么,委员长就必须加强对中统的倚重,想到贺局长在位时,大伙将中统那帮人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再想到被中统王八翻身,骑在自己头上的作威作福悲惨后果,一股同仇敌忾之意在三人的心中油然而生,这个节骨眼上,大伙再不团结一致,就白白便宜中统局了,毛人凤摇了摇头,主动替郑介民求情,“局座,在报纸上炒作高敬亭被杀之事,卑职也参与了一些,原本以为能狠狠打击一下曾家岩那边的气焰,却沒想到差点耽误了委员长的大事,事到如今,卑职也知道自己鲁莽了,不敢请局座宽恕,只想请局座拿个主意,卑职等该如何补救,才不会让咱们军统今后的工作过于被动。”
  “卑职,卑职不敢求局座宽恕。”郑介民咬了咬牙,也跟着表态,“卑职愿意将功补过,无论局座吩咐卑职做什么事情,只要能对咱们军统局有利,卑职就义不容辞。”
  “唉,你们两个,明白我的难处就好。”轻轻叹了口气,戴笠继续摇头,光顾着提防手下人窥探自己的局长之位了,却沒考虑到委员长那边对军统的态度变化,自己这个局长,做得真是失败。
  蒋委员长先前命令军统不要继续拿高敬亭事件做文章,表面看起來似乎是顾忌着卫立煌的颜面,但委员长怎么可能是那种婆婆妈妈的性格,怎么可能在乎卫立煌的声誉不声誉,,他让军统停手,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国民政府准备收拾新四军了,趁着今年夏天日寇在各条战线上开始休整的空档,趁着新四军内部因为高敬亭被杀以一事军心混乱,一举解决掉叶挺、项英等人,将赤色势力彻底从南方各省驱逐。
  这么大的事情,军统必须参与进去,绝不能让中统专美于前,为此,哪怕先放郑介民一马,免得军心混乱,给竞争者可趁之机,想到这儿,戴笠再度轻轻叹气,声音放得愈发温柔,“这件事,是我猜的,你们两个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真实目的,委员长也沒跟我说过。”
  “是。”郑介民和毛人凤齐声答应,“卑职发誓,绝不敢将今天的话泄漏半句,否则,甘领军法。”
  “嗯。”戴笠看着二人,轻轻点头,“耀全,把跟进高敬亭事件的相关人等全撤回來,待他们撤回來之后,我这有一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带着他们去做,这件事情也是委员长今天亲自交代给咱们军统局做的,耀全你好自为之。”
  “是。”郑介民立刻精神大振,先前的颓废一扫而空,委员长亲自交代的任务,自然是军统局今后工作的重中之重,关键是,如果能做得好,立刻就能进入委员长的法眼,从此平步青云。
  这就是恩威并施了吧,毛人凤抬头又看了一眼郑介民,心中好生羡慕,然而戴笠接下來的话,却立刻让他心中的羡慕一扫而空,代之的,则是透骨的冰寒,“你抽调一部分精锐,即刻组建军统印支情报站,地址设于仰光,近期唯一的任务,就是盯紧一个叫昂山德钦的年青人,注意他跟日本谍报人员之间的所有往來,必要时刻,出手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啊,是,卑职遵命。”郑介民先是微微一愣,然后不得不大声回应,什么委员长的亲自交代,什么军统今后工作的重中之重,分明是找个由头,将自己发配到了英属缅甸,至于保护那个所谓的昂山德钦,天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跟中华民国又有什么狗屁关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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