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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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那正是抗日战争刚爆发的时候啊,你在二十六路那边是那个部份的,跟小鬼子打过硬仗么。”聂荣臻迅速推算出张松龄的军龄,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继续低声询问、
  那是张松龄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之一,任何时候不会刻意隐瞒,听了聂荣臻的询问,立刻大声回应道:“是老二十六路特务团,我当年被团长苟有德所救,就加入了他的队伍,跟着他打过三次硬仗,最后一次是在娘子关。”
  聂荣臻立刻悚然动容,坐直身体,第三次上下打量张松龄,“娘子关,你是老二十六特务团的,死守核桃园那支,怪不得能摆出这样的防御阵地,能把小鬼子卡得死去活來的东西,怎么可能简单,。”
  “司令员也知道我们特务团,。”张松龄自动忽略了最后那句称赞,带着几分期盼询问。
  “当然,参加过那场会战的,谁不记得。”聂荣臻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來,郑重点头,“六天七夜啊,一个团的兵力,硬是打出关去,卡在小鬼子喉咙上六天七夜,老子当时就在关内眼巴巴地看着,却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老子当时心中那个恨啊,恨不能唉。”
  “唉,,。”张松龄陪着对方大声长叹,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已将此战失败的关键看了个清清楚楚,不是将士们不肯用命,也不是其他友军不肯冒险把握转败为胜的机会,而是整个国民革命军,整个国民政府的顶层,都沒做好组织一场有多方参与的,大型会战的准备,甚至连相应的上下级指挥关系都沒能理顺,就稀里糊涂地把弟兄们摆上了战场。
  换句话说,那场战役,中国方面根本沒有取胜的可能,即便老二十六路的表现再出色,也于事无补,只可惜了特务团那些兄弟的血,只可惜了老苟那到最后都闭不上的眼睛。
  “别着急,早晚,咱们要让日本人血债血偿。”聂荣臻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安慰,随即,从两支充当预备队的步兵连中分出一支,直接推到了担任主攻的队伍中间,“裁判团,我方申请在战前临时调整计划,主攻兵力增加二分之一。”
  “司令员。”他身后的参谋人员中,发出一声惊呼,很低,却带着明显的不甘,先前张松龄攻破阎宝林和陈辉的阵地,只用了两个连,另外两个连则完全是在旁观,而这次聂荣臻却一上來,就要将参战人数提高到三个连,即便最后赢了下來,也显得水平比对手差了一大截。
  “刚才的防御一方,只能勉强达到日寇的地方留守部队水平。”聂荣臻岂能猜不出身后几个年青学员在想什么,笑了笑,轻轻摇头,“而现在,咱们面对的却是日军的一线精锐,比先前多用一半儿的兵力,不丢人。”
  第二章 流光 (四 上)
  只因为换了张松龄來当指挥官,敌军就从二流地方驻守部队变成了一线精锐,这未免有些太涨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非但聂荣臻身边的临时参谋们,包括很多裁判团成员和军校干部,都觉得很不服气,然而,当攻守双方真正发生接触后,很快,他们心中的愤懑便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太凶残了,太恶毒了,在张松龄的指挥下,守卫山头阵地的“日军”,简直就变成了一群恶魔,冷枪阻截,分组远距离射击、火炮覆盖、机枪交叉封堵,从阵地前七百米一直到阵地前一百米范围内,鬼子在战场上的常用不常用杀招,几乎被他们交替使了个遍,还沒等推进到可以发起冲锋距离,进攻方已经出现大量伤亡,特别是从一百五十到八十米这短短的一小段,几乎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而进入到八十米距离后,进攻方更是举步维艰,一个个低矮的暗堡,就像会喷火的怪兽,随时都可以能夺走一整排战士的性命,与此同时,“日军”手中数量众多的掷弹筒,也纷纷开始发威,或者对准固定区域狂轰滥炸,或者彼此配合起來,重点打击某个目标,令“八路军”防不胜防。
  身为百战名将,聂荣臻当然不会被这点儿小伎俩吓倒,大炮,重机枪、掷弹筒配合起來,不断地对山上的“日军”还以颜色,同时还派出少量精锐,以排或者班为单位,沿着守军阵地迅速移动,寻找火力死角和防御方面的破绽,虚虚实实,腾挪辗转,打得对方手忙脚乱。
  双方的伤亡数字都迅速向上攀升,很快,就到达了一个惊人的地步,两边指挥官的动作都慢了下來,几乎每一步行动,都要经过反复斟酌,而裁判团的任务,也变得越來越为沉重,几乎每一次阶段性评估,都要讨论上好半天,仔细参考以往的真实战例,并且咨询了大量旁观学员,才能最后得出定论。
  “给我集中所有火炮,重点打击他的阵地左上角。”反复试探了五十多分钟之后,聂荣臻将军终于找到了一处破绽,开始动用手中唯一具备绝对优势的王牌。
  两门晋造一三式火炮立刻发出怒吼,将重达六公斤一枚的榴弹成串地砸在“日军”的阵地一角,张松龄和他的参谋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段阵地被炸了个百孔千疮,还沒等他们调动预备队上前堵窟窿,整整两个排的八路军战士已经呐喊着发起了强攻,转眼间,就像尖刀一般插进了阵地里。
  “裁判团,我方申请阶段性评估。”看着张松龄等人满头大汗的模样,聂荣臻将军慢吞吞地坐直身体,打开军用水壶盖子,嘴对嘴鲸吞虹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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