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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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从笔架山上执起毛笔,恰到好处的力道将笔尖狼毫至于端砚血液之中,均匀地蘸湿后便拿过梁砚所写请愿书。眸底溢出的视线停在开篇首行字上,仔细地瞧着每个字笔画力道,右手便径自在另一张白纸上书写起来。
  以朱砂为墨虽可起到让请愿书醒目的好处,但因着朝廷上下素来只有皇帝能以朱砂批注,是以也需要担上一些风险。但是…
  若是以血为墨,同样是刺眼的鲜红,除了醒目之外,只需结尾处加上臣以血为墨,望吾皇能恩及锦州之言,那血书带给皇帝的冲击力,便比朱砂更为上乘。然,若是之前这般对梁砚说,只怕他便会自己割破手,以己之血来成就这封请愿书。
  是以,白兰玖先前才提出让他以朱砂书写,随后便催着他歇息。这般,她便可以偷龙转凤,自己模仿他的笔迹,完事后再将奏折、请愿书和万民书送到驿站。
  ……
  在完成最后一个字时,明明不过是申时,但原本因雨天而有些阴郁的天色,竟已堪堪如傍晚一般。在晾干抄写的请愿书后,将其塞入信封,整理好书房案几后,白兰玖才起身将它们送往驿站,并仔细交待驿官几句后,才舒心地回了自己房间。
  只是,她不所不知的是,在她离开后,那原本将奏折等放好的驿官脸上闪过莫名,将它们又拿出,撑起伞朝着梁砚寝室走去。
  回了屋后,白兰玖觉着有些困倦,也来不及顾着空虚腹内便躺在床上睡去。再次醒来,已是翌日上午。洗漱完毕,正在用着早点时,屋外侍者请安的声音便传入里间。
  走入屋内的人是一身宝蓝长袍的梁砚,比起昨日那副倦怠不已的模样,今日脸上竟洋溢着几分喜悦,连着平日里淡然的弧度,似也因欢喜而越发深邃。而他身后的侍者则是端着金漆托盘,其上放置着青瓷汤盅。
  夫君今日心情甚好,可是遇到什么喜事?
  顺着他的表情,白兰玖在行礼后便将话题引了下来。梁砚才作出刚刚察觉的模样,微微眯着眼,也不曾敛去脸上情绪,反而笑得更灿然,回道:
  是么,娘子果然心细如尘。
  话中听不出喜怒,然只那句娘子,便让白兰玖身形一滞。在顿了片刻后,才应着笑了笑,视线停在侍者托盘上的汤盅上,佯作无意地转换话题,问道:
  夫君带了好东西来与白兰分享,白兰猜得可对?
  许是没有跟她纠缠上一句话的意思,梁砚倒是顺着她从侍者手中取过汤盅,稳稳置于桌上后,看着她早餐的清粥小菜,微微蹙眉又极快敛去后,却也是未置一词。
  待白兰玖坐定后,梁砚纤长的指尖揭开瓷盖,诱人的香味便由中溢出,一缕一缕,都在刺激着白兰玖的味蕾。尽管将眼角处的垂涎之色竭力掩去,但白兰玖那无法抗拒的表情,却依旧被梁砚收入眼中。
  双手将汤盅端到白兰玖面前,梁砚素来清冷的轮廓似乎柔和几分,脸上惯性的微笑似不再如平日般刻意。
  这是我熬的汤,味道还能入口,就是不知是否合你口味。
  清香不带油腻的味道,即便只是轻轻一嗅,白兰玖便已知晓。拿起勺子将汤送入口中,滑而不腻的清爽便在口腔中蔓延开去。
  如何?
  梁砚询问的声音淡淡的,脸上的微笑半点不减,然眸底闪过的一丝探究之色,却是未被白兰玖发现。原本白兰玖不曾想到梁砚除了书法政治,竟能有这般厨艺,一下子想出口表扬的话,却不意被放送入口的汤汁烫到舌头。
  看着她蹙眉伸出舌头降温,却未呼半声痛的模样,梁砚不住以拳掩面轻笑一声。然放回眸,毫不意外,收到的是白兰玖略带嗔怪的目光。
  在递给她一杯水后,白兰玖喝下去脸色方比先前好看些。但视线在触及梁砚忍俊不禁…说是忍俊不禁,可他前一刻似乎已毫不在意地笑了几声。
  …夫君,厨艺了得,白兰难及万一…
  前提是…他没有笑话她…可惜,即使存在这个前提,她却依旧只能咬着牙,脸上原本感激的笑容,已有些裂纹。
  不自觉握紧双拳,掌心一痛后,才想起左手的伤口,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后,复又迅速恢复笑容。虽是极快,却还是被梁砚看入眼中。
  梁砚视线移到白兰玖正欲藏起的左手,像是发觉什么一般,出声问道:左手怎么了?
  啊?
  本能地疑问一声,欲收回藏起的左手顿了下,才将其拿出。低眉看着包裹着纱布的掌心,状似无意地笑道:
  不过是昨日送奏折时不小划到,我已处理好,只是有时候会不注意牵扯到患处有些疼痛而已,有劳夫君挂心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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