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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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晓这才醒过味儿来,焦急中倒把自己跟小白私下里的称呼给漏了出来,慌忙放开李尽忠,回过身去,慕容兰舟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廊上红灯随着夜风里摆荡了两下,在他脸上投下一层薄淡的光影,光影间,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了,更无从猜测他此时的神情,他的语气却异常低沉,仿佛极力压抑着怒火,或许还有疑惑。
  因为不知他想什么,晓晓便有些怕,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慕容兰舟却步下了台阶,缓步走到她跟前,他低下头瞧着她,声音更沉了下来:“夫子问你话儿呢,怎么不应 ?”
  晓晓暗暗吸了口气,琢磨事到如今躲是躲不过去的,索性都这样了,倒不如破罐子破摔,想到此,猛地抬起头来,跟他对视。
  他就站在自己身前,两人的距离近的她越发清晰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意,晓晓有些迷惑起来,就算他对自己有意思,可自己已经表明跟小白不是男女之情,他这恼火倒是从何处来的。
  慕容兰舟一错不错的望着她,眼底的光芒暗若深潭,令人无法猜测到底有多深,晓晓发现即使自己鼓足了勇气,还是无法跟他对视,她目光一闪想别开头去,不想他忽然伸出手钳制住她的下颚,生硬的扭了回来,逼着她跟他对视,张嘴又问了一遍:“谁是小白?”
  一边儿的李尽忠急的直搓手,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儿,本来还说皇上哪儿想通了,小儿女的私情且放在一边儿,先顾着选秀的大事,再说,这事儿急也没用啊,凭如今情势,就算丞相今儿跟晓晓这丫头圆房,皇上能有什么辙,只丞相想要晓晓,谁也挡不住,却架不住皇上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也不知怎么弄的,晚膳时候瞧着还好好的,到了半夜就闹了起来,又拉又吐的折腾到这会儿,人都脱了样儿,本就有个咳疾的症候,这一下子勾起来 ,连咳带吐,小脸儿青白都没了人色,软趴趴躺在龙床上,瞅那有样儿出气多进气少了。
  可把李尽忠吓坏了,虽说没弄清原因,这么下去真出点儿事,他可担待不起,也顾不上大半夜宫门都下了钥,叫开了宫门,紧赶慢赶的来了相府。
  先头也想着要是晓晓这丫头能回去伺候两天,估摸皇上这病再急也能缓过来,可见了慕容兰舟,张了几回嘴,硬是没敢吐口。
  这会儿瞧这意思,李尽忠不禁暗暗庆幸,亏了刚自己没张嘴,真张了嘴说不准自己这个乾清宫总管也就保不住了。
  想到此,抬手抹了把冷汗,心里把满天神佛都念了一遍,求着各路神仙保佑晓晓这丫头别犯倔性子,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忍着才是道理,相爷这明明白白就是吃味儿呢,回头这丫头一犯倔脾气,再露点儿什么出来,事儿可就更大了。
  这么想着,大着胆子递了句话儿:“皇上哪儿没什么大事儿?”
  晓晓听见暗暗松了口气,慕容兰舟却充耳不闻,仍定定望着她,晓晓叹口气,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对皇上大不敬,奴婢死罪。”
  慕容兰舟怔了怔,望着跪在地上的丫头,许是真怕了,身子有些瑟缩,夜风里一身单薄的衣裳,瞧着可怜的紧。
  慕容兰舟不禁想起第一回就见她的时候,她躲在书案下头,也是这般,后头几年,倒难见她如此了。
  念头至此,心里便软了下来,想着大约自己多心了,她已经说了跟朱子毓没有男女之情,自己这味儿吃的好没道理,想她不定听说朱子毓以前姓白,随口叫的,自己这般刨根问底的追究起来,倒越发显得心眼儿小了。
  他是不想这丫头怕自己的,他想两人还跟以前一般亲近,这般倒生分了,想通了,脸色越发缓过来,伸手去扶她:“什么大事就值当跪了,快着起来,外人在呢,让人家瞧着不定以为我这个夫子多严厉呢。”
  不想晓晓却没起来,只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夫子若不严厉,准了弟子回宫走一趟吧!”
  慕容兰舟听了,脸色唰的沉下来,端详她半晌咬着牙道:“你是铁了心要惹恼夫子了?”
  晓晓轻道:“奴婢在皇上跟前伺候了三年呢,三年一直当皇上是奴婢的主子,丫头知道夫子待丫头好,丫头保证就今儿这一回,夫子让我进宫瞧瞧皇上,也算全了奴婢这番主仆之情,过后丫头再不提回宫的话儿。”
  慕容兰舟倒不想她说不出这番话来,思量片刻把她拽起来道:“这可是你亲口应了的,日后再不提回宫的话儿,说话算话,若你食言,夫子可不依。”
  晓晓眼睛一亮,顺着就说了一句:“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慕容兰舟给她逗笑了,伸指头点点她的额头:“一个丫头罢了,你算哪门子君子,不是要进宫吗,这么着去,像什么话,至少头发要梳齐整了。”
  说着也不唤芍药,把晓晓的手攥在手心里,转身进了书房,李尽忠在原地呆呆立着,脑袋扭过去,瞧着窗户上映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儿。
  女的坐着,男的站着,男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梳子,细细梳理着女子的头发,梳了会儿,手指灵巧的穿过去挽了个发髻,又拈起一朵芍药花插在鬓边儿上,全套活儿一样儿没拉下,不是眼瞅着慕容兰舟跟晓晓丫头进了屋,打死李尽忠都不能信,里头那个给晓晓梳头的人是手段狠辣性情冷厉的慕容兰舟。
  真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英雄难过美人关,任你多大能耐,一旦遇上可心儿的美人,这情关也难过啊,也不知算这丫头的幸还是不幸,却两头都这么放不开,将来可怎么收场啊!
  晓晓的脖子都硬了,跟犯了颈椎似的,从被他拉进屋,按在窗下的椅子上,晓晓浑身都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慕容兰舟会给她梳头,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是一回事儿,这般亲密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梳头这件事,就算是情人之间做这个,都太那啥了,晓晓是觉着,这种事儿该算相当私密的,何况这是古代,夫妻之间关上门,丈夫给妻子梳梳头发,算是闺房之乐,自己跟慕容兰舟算怎么回事儿呢。
  可她不敢拒绝,更不敢动,就这么任他梳通了自己的头发,挽好了发髻,还簪了一朵芍药花,好容易拾掇明白了,晓晓如释重负的刚要起来,忽觉耳上多了两个东西,伸手摸了摸,不禁一愣,是自己以往最喜欢戴着青石坠儿,过年时慕容兰舟给她的压岁礼,因瞧着不大起眼,便常戴着,昨儿从宫里出来的匆忙到了相府才发现少了一只,只当是自己不小心丟哪儿了,不想却在他手里。
  刚想问他从哪儿找来的,慕容兰舟已经拍了拍她的额头:“不是要进宫吗,走吧。”说着又不放心的提醒了她一句:“记着可应了夫子,只此一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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