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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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此种种,陆淮有些诧异自己竟然记得,甚至于有些画面仍历历在目,比摆在他面前的“写真”要鲜活生动太多,以至于无论他怎么思考,都很难为陆擎找到一个理由。
  所以最为简单直白地也就是,陆擎讨厌他。
  蒋旻辞和陆擎的关系在他懂事之际便明白,主要这种所谓“辛秘”,谈论的人实在太多。
  蒋旻辞对他很好,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极少在家里待,陆擎则是更忙。
  陆淮仔细回忆起来,那段不怎么能称得上愉悦并且每日进行自我反思的时光里,迟渊亮眼得不行,对方定时定点地过来挑衅,他当时懒得搭理,觉得迟渊真是幼稚,但是碍于对方长得还行,陆淮从也没想过赶人走。
  后来得益于迟渊坚持不懈地较量,又源于陆淮还真让对方赢过几次,胜负欲不知不觉地被激起。他终于开始正视,入眼的是迟渊沉甸甸的珍视。
  说珍视可能太过,只是那种执着于你、对方向来睥睨傲慢的眼睛里,满满当当却仅仅倒影自己身影的感觉实在太好,他终于开始加入这场长达十几年的游戏。
  陆淮垂敛眼睫,稍稍从回忆里挣出来,他已经疲倦于陆擎周旋,也根本不想再把自己陷入童年里想不出的怪圈中。
  大概是人生的新起点和名为死亡的终点因为各种机缘巧合重在一起,形成不由他抉择的岔路口,他特别想做个了结。
  于是他问道:“我其实一直很想问您,为什么如此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敌视我?”
  他目光清泠泠的,倒不是真在讨要一个答案,反而更像是代替那个年幼的自己问出口,根本也不在意回答。
  陆擎罕见地哑言。
  他有很多理由,很多可以完全不用考虑是否刺伤陆淮而说出口的理由,但是被对方直接这么问出来,他却懵了。
  他听到陆淮所说的“敌视”。
  陆淮其实同他真不太像,他年少时被长辈评价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汲汲营营,难成大器,而他那惊才绝艳却早死的大哥则是心胸宽广,目光深远,对方镇定自若的模样和陆淮特别像。
  但他并不算太讨厌自己哥哥,会有嫉妒和不解,可对方永远优秀得那样轻松,让他除却更加努力然而却更加挫败之后,有时连愤懑的情绪都上懒得产生。
  他安慰自己,流水不争先,挣得是滔滔不绝,想着自己只要不断进步,迟早那些落到哥哥身上的褒奖有朝一日,他也能得到。
  可是他没等到那时候。哥哥在胜利之后没有给他任何可以超越的机会,死了。
  这种情绪很奇妙,好像心口的大山终于搬走,再有没有人你一看见他就自惭形秽,不过,这座大山似乎永远也不能搬走。
  它变成自己得到夸赞之后的一声叹息,变成他犯错时看到他人欲言又止时,会止不住地想,会诘问自己,大概如果哥哥活着的话,会比自己好太多?
  这座大山什么都没做,但却无处不在。
  陆擎说不清自己一味地压迫陆淮是为了什么,可能是想为年幼的自己出口气,也大概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势不容相似之人的挑衅,谁在内心都有处不容侵犯而旁人看上去莫名其妙的隐秘之地吧?
  也可能有点蒋旻辞的原因。说实话,他的确怀疑过陆淮不是他的孩子,也想过检测,毕竟他与蒋旻辞的关系,有这样的猜测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
  但他一直没去。这件事就像是他反复凌迟自己的钝刀,好像他只要没看到结果,就可以永远保留这样的可能性。他就可以对陆淮发泄自己的不满,就能让自己的良心稍微的心安理得点。
  因为他清楚,答案早就不重要,从他产生怀疑开始,从他讨厌陆淮游刃有余又清高的模样开始,结果没有意义,反倒衬得他像是连儿子都会嫉妒的变态。
  所以,他会更喜欢林烨,亦或者说他看起来更喜欢林烨,大抵是因为对方同他一样愚笨。
  蠢有时候也挺好的,没那么聪明,就看不出他的色厉内苒,也看不出他高高在上的自负背后经年累月累积而成的自卑。
  与之相比,陆淮实在是聪明得过分。
  他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聪明,因为他平庸,所以才更想让优秀位居平庸的下风。
  这些话怎么能说出口呢?陆擎笑出声来,眼底是深重的讽刺,他看向在这种时候仍然镇定自若的陆淮,讥讽道:“我也不明白......大概你从就不是任何人所期待的存在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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