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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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这明明是早就安排好了啊,我咋硬是听出了商量的口气呢?”我笑着从阳台往下看,楼下已停着一辆现场勘查车,高法医在车侧张望。
  “龙都发的那起案件dna数据传过来了没有?”我一上勘查车就问。
  “传过来了,”高法医说,“我们两地的dna检验部门最近在加大比对力度,希望能找出嫌疑人。”
  我点点头,心想这半个多月过去了,依旧没有消息,估计想通过数据库破案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就看摸排出来的嫌疑人dna有没有能比对上的。
  现场很远,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长江之滨。
  这是一片废弃的农田,两年前因为有开发商开发这片土地,所以政府花了大力气拆迁改建。可是楼房盖了三层,开发商就因为资金问题卷铺盖走人了。
  经过两年的风吹雨打,这片废旧的工地已经成为流浪汉和精神病患者的收容地。这一片不正常的土地上只有一小片正常的地方,那就是位于长江大坝旁的一座水泵房,然而,命案恰恰就发生在这座水泵房里。
  水泵房的四周围了一圈蓝色石棉瓦,这简陋的小院子的一侧开了扇小门。
  平时这里没有什么人来,发生命案之后,水泵房被警戒带隔离开,戴着蓝色勘查帽和白色手套的警察们正在现场进进出出,警戒带外,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在看热闹,一边嬉笑着抽烟,一边往地上吐着口水,还有的爬过来捡起别人不要的烟屁股抽几口。
  我站在车侧换勘查装备,看见好久未见的大师兄黄支队正揉着鼻子走出来,蹲在院外看守水泵房的老头身边说着什么。
  “师兄好。”我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黄支队伸出手来和我隔着手套握了握,老头则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老人家,”我尽可能地用温和的声音问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这次真把老子呵吊了。”老头用一口云泰方言说道,意思就是把他吓坏了。
  “你能看出来那一坨东西是个死人?”黄支队显然已经初步看过了现场。
  “我还以为是个麻袋呢,”老头说,“用竹篙子捅了一下,那东西翻了一下,就看到了,哪晓得是个人头。”
  “你住在这里吗?”我踮起脚尖往小院子里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有一座简单的小房屋。
  “不住,”老头说,“我一般一个月来看一眼。这边都是孬子(方言,傻子)住的地方,我住这里我害怕。”
  “你的水泵房别人能进去吗?”我问。
  “进不去,”老头说,“水泵房是锁着的,但这小院子人家想进就能进。以前我在这里住,晚上总有孬子来敲门要吃的,呵死个鬼人的。”
  “尸体是在屋外的一个水池里,”黄支队知道我还不了解现场情况,就说,“不在屋子里。”
  “那您以前来水泵房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池子里的情况?”我问。
  “没有,一般不会去看池子。”老头说,“这次是因为我怀疑屋后的窗户玻璃松了,就绕到屋后的池子旁边看窗户。结果就看见了池子里的尸体。”“那您上次看池子,是什么时候?”我问。
  “今年夏天没雨,”老头说,“没有看池子的必要。上次看,是去年九月份吧,那时候雨大,所以要注意。”
  “现场通道打开了吗?”我没有细究老头为什么要看池子,转头问黄支队,“有没有什么发现?”
  所谓的现场通道,就是指从现场外非保护区域通往有尸体的中心现场的通道。这需要痕迹检验技术人员对地面进行勘查,画出可能存在痕迹物证的地方,然后法医会在不踩踏被画出区域的情况下,进入中心现场,对尸体、现场进行初步检验。
  “还没有,”黄支队说,“看情况,尸体在水里泡很久了,现场外面的地面条件也很差,不可能发现任何痕迹物证。”
  “尸体初步检验了吗?”
  “没有,我们害怕尸体附近有痕迹物证,正在调水泵来抽水。”黄支队说,“把池塘的水抽干,再看尸体。”
  “抽不干的,”老头插话道,“池子下面有根管子和江里通着的,建这个池子就是为了观测江水水位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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