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小当家 第11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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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然姑娘?”
  皎然回过头,就见巷角的马车车帘子被掀起,露出里头一个头发须白,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皎然不认得这人是谁,只顿住脚步,“太太是?”
  “来来来,快过来我瞧瞧。”老太太朝皎然招手道。
  原来这位就是薛能的老祖宗,信阳侯夫人杨氏,信阳侯夫妇都已年过古稀,正因如此,薛能才有小将军之名,而他的父亲,便是大将军,因着这侯爵还未落到薛能父亲身上。
  京城里年过古稀的老者屈指可数,更别提夫妇两全的了。夫妇恩爱有加,信阳侯娶妻后再无妾室,而杨氏也是有福气,儿女个个有出息,所以凌昱才去请的她来提亲。
  “昱哥儿就在你家呢,还没出来。”老太太慈祥,说的话都跟在哄娃娃一样。
  而皎然听了这话,果断朝马车边靠了靠,她可不想这会儿回去遇见凌昱,也不知这人发的什么疯,居然还往她家里跑来。
  有皇帝的赐婚,哪里还需要什么提亲,杨氏似乎看透皎然的心,“都是那猴儿硬要我来的,说是别人该有的,你也要有,我老了,腿脚都不方便了,昱哥儿说是抬也要将我抬过来呢。”薛家和凌家是世交,凌昱也是杨氏看着长大的,是以老太太才张口闭口便是猴儿、昱哥儿的,仿佛凌昱还是个小儿郎。
  老太太也不是不能走路,只是老了腿脚就不利索了,杨氏拿起放在一边的拐杖给皎然看,“这不,我就一拐一拐地来替他提亲来了,原本他只送我到外面,我进去他就在外头等着,谁知我出来时,那小子愣说要进去拜见你娘亲长辈。”杨氏笑道,“我正要回府去,你这会儿进去,正好见得到他。”
  杨氏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皎然,初听到皇帝给这两人指婚时,老太太的惊讶不亚于旁人,她可从未听过皎然这人,也是听薛能一说,才知道这姑娘的来历。
  薛家是武将世家,老太太心胸豁达,看人不像别的官人一般带着股酸臭味,听得皎然是自己将一间小酒馆开成五层高的酒店时,当即就对这小姑娘刮目相看,武将家里出来的,老太太最爱那些飒爽英姿的姑娘了。
  可皎然显然跟她想象的有出入,乍一看只觉得这姑娘是个美人,若不知此人就是皎然,老太太自问万万猜不到皎然会是这般瞧上去柔柔弱弱,居然还救了淑婕妤。
  可就是因为知晓内情,所以这会儿老太太看皎然,就带了一层浓浓的外柔内刚的滤镜,自然就更加喜欢了,心里想着要去国公府走一趟,听闻公主和她那老姐妹,起初是怎么都点不下头来答应这桩婚事的。
  “也不知昱哥儿找你娘亲说什么,但总归是为你俩好的。”杨氏拍了拍皎然的手,笑道,“天下姻缘就是神奇,能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凑到一起,我瞧着你也是有福气的,有郎君在背后撑腰,所有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即使骤然成为乡君,这门第之差也是无法消弭的,皎然明白老太太这是在安慰她只要有凌昱撑腰,往后和贵人打交道日子不会难过,这其实也是皎然忐忑的原因之一,当初和凌昱提分手,未尝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因素,那高耸的朱门大户确实吓退了她。
  皎然被老太太说得耳根子微微一红,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肯说这些,自然都是善意,不管皎然心情如何,但这确实都是福气,所以末了,皎然便感激地朝老太太笑了笑。
  从巷角到家门口短短一段路,皎然走得比乌龟还慢,她不知凌昱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是要弥补对她的歉意吗?
  皎然又顿了顿脚步,正因凌昱做了这么多这么多跟他不搭边的事儿,才叫皎然心里更加七上八下的,想一笔勾销吧,心里有负担,不原谅吧,却又要过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了。
  皎然羞恼地跺脚,难怪凌昱昨夜会说对不住她的,要一辈子来偿还,这可不就是让她一辈子都得对着他那张讨人厌的脸么。
  彩絮儿和芙蓉儿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默默跟在皎然后面龟速前行。
  只是这路短,纵使走得再慢也要走到头,皎然在门边磨磨蹭蹭欲行又止时,凌昱正好打开门从院子里走出来。
  “今日这么早回来?”凌昱朝皎然笑道,旋即便转身朝送到门口的夜凌音和丁绮绰拜别。
  这开场白,搞得皎然都不知怎么回应了,极为平常的一句话,放到不寻常的时刻,也显得格外不同。
  皎然退开一步站在门边,长辈在场,这种时候凌昱必然是人模狗样的,皎然沉默不语,凌昱拜别完长辈,确实也只看了她一眼便离去,好似两人真就不曾相识,只由皇帝赐婚,一直这般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地相处一般。
  门内的夜凌音和丁绮绰同时暗暗松了口气,知晓内情,反而心里多了许多负担,就怕皎然未入门前名声受害,被人嚼舌说是私相授受,这名声可担不起啊。
  不知凌昱跟三位长辈说了什么,反正今日用晚膳时,再没人问她话了,夜凌音和丁绮绰叽叽喳喳开始为皎然张罗盘算嫁妆,又说着要开始绣嫁衣,纳婚鞋。小门小户,人丁单薄,家里可许久未有这么热闹和喜气过了。
  看夜凌音和丁绮绰满脸喜气,皎然心里忍不住就来气,怎么凌昱来一趟态度都变了,油然生出一股略显滑稽的醋意,皎然撇着嘴,“娘亲怎么脸皮翻得比翻书还快,也不知那凌家是油锅是蜜罐,就舍得将阿然往里推。”
  这话明显就有赌气的成分,夜凌音笑道,“人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饶是皎然有死皮赖脸的打算,也被这话噎了好半会儿,“可我已经撞了南墙,所以悬崖勒马,我们不适合。且他明明就不安好心。”皎然握着拳头道。
  夜凌音道:“什么悬崖勒马?什么撞南墙?既然回头了,那别人家的不说,衡哥儿的亲事你怎么一而再地推脱?”以前夜凌音是想不明白,但这会儿可算清楚了,原来是心中装了别人了,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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