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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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恕说:“我是随便猜想,无凭无据的,尽量不扩散,否则对人家的名声有不好的影响。”
  进化网吧的老板张平也给两名办案刑警打印了特定时段的登录网址。沈恕取出照片请他辨认,张平端详后犹犹豫豫地说:“好像有一点印象,可能是这个人。”
  沈恕说:“你再好好想想,来网吧上网的人里,每次只上半个小时的毕竟不多,而且时间过去不长,你应该有些印象。”
  张平又用力回想后说:“有些像那天来上网的那个人,我有六七成的把握。”
  回到刑警队,沈恕在网上一一过滤掉两个网吧老板给他列出的网址。其中绝大多数是游戏、交友、聊天和论坛网站,也有一些色情和灵异网址,以及少量稀奇古怪的网站。经过近三个小时的浏览和排除,沈恕最终锁定了一个英文网站。沈恕的英文程度不大好,看不懂文字内容,隐约理解是一个神秘宗教的网站,网页中的图片非常恐怖。记录显示,轮回网吧和进化网吧的终端上都有登录这个网站的痕迹。
  沈恕在我面前打开这个网站后,我非常惊讶,投入地看了十几分钟,说:“这是泰国古梵教的英文版网站。我在学校读书时就听说过古梵教,那是一个神秘的宗教,几百年前在东南亚地区很有影响力,目前被政府打击和取缔,势力范围被压缩,但至今仍有一些地下的拥趸。古梵教的教义是超越生死轮回,用生命挽救生命。它鼓励教徒做许多摧残生命违反伦常的事情,比如进食孕妇胎盘、食人脑髓……”说到这里,我陡地停顿,一个恐惧的想法浮现,浑身发冷,呆呆地看着沈恕。
  沈恕镇定地说:“不要紧张,你帮我找出食人脑髓的介绍,看看上面都说些什么。”
  5.食人脑髓
  在古梵教的网站上,对食人脑髓的介绍如下:人始生,精成而脑髓生。人脑髓中含有两种“脑黄金”,对大脑细胞,尤其是脑神经传导和突触的生长发育至关重要。小儿脑髓不满,年长者脑髓渐空,则百病丛生。故说灵机在脑,饮食人脑髓,则生气血,长肌肉,可治羊羔风、先天不足、智慧不足等诸般疾病……下面还有食人脑髓的方法与功效,血腥恐怖,我看得毛骨悚然。沈恕也少有地动了气,拍案说:“这样谣言蛊惑的网站,居然没有被封杀,是泰国网络管理的渎职。”
  正说话,马经略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说:“沈支队,根据你的安排调查过嫌疑人的背景资料,他家里果然有一个病人,是他的孪生哥哥,先天智障,二十几年足不出户,很少有人认识他。”
  我感到奇怪,说:“你们已经确定了嫌疑人?昨天不是还在一筹莫展吗?”
  沈恕说:“暂时没有时间和你详细解释,经略,接着说你的调查结果。”
  马经略说:“我从嫌疑人出生的医院调出了他的出生记录,他出生时原本是双胞胎中的一个,因为他母亲在怀孕时,腹中的两个胎儿罹患双胞胎输血综合征,他在子宫里抢尽了他哥哥的营养,所以在出生后,嫌疑人是正常儿,而他的哥哥却先天发育不足,短小瘦弱,智障,并伴有癫痫。目前他父母双亡,他的哥哥和奶奶在一起生活,住在平硐市开鲁县城。”
  我说:“别猜哑谜,嫌疑人是谁?”
  沈恕说:“时间紧迫,咱们立刻赶去开鲁县城,神医和我们一起去,到时给你揭开谜底,很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
  驱车三个小时来到开鲁县,已经是晚上十时许,夜色深沉。县城居民日落而息,街头人迹稀少。我们一行三人驱车来到一片陈旧的居民小区前,老式的筒子楼和平房错落无序地集中在一起,路面很久没有整修过,坑凹不平,空气中散发着腐烂白菜和油烟的混合味道。
  循地址来到一栋墙面斑驳的平房前。窗帘紧闭,里面鸦雀无声,透过质地稀疏的窗帘,隐约可以见到室内有昏暗的灯光。马经略压低声音说:“我们有搜查证,直接闯进去。”
  沈恕表示同意,说:“你去开门,不要惊到房里的人。”
  马经略随身带有开锁工具,这种平房的门锁在训练有素的刑警眼中形同虚设,他轻轻鼓捣两下就捅开了锁簧。
  虽然事先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室内的景象仍让我感到胃里有些痉挛,险些呕吐出来。一具无头尸体躺在红砖地上,一颗剖开两半的头颅放在炉灶上,白色的脑髓被掏出,灶台上的铝锅里在炖着东西,表面沸腾着白色的泡沫,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一个身材如少儿、脸上布满皱纹的男子靠墙坐在床上,全身污秽不堪,嘴角流下白色的液体,不知是汤汁还是口水。旁边一个青年男子手持汤碗,正在用调羹给他喂食。见我们悄无声息地进来,那个男子非常意外,愣怔了几十秒钟,脸上露出绝望恐惧的神情,手一抖,汤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随后双腿发软,颤抖不止,跌坐在地上。
  床上坐着的“衰老少年”见状,咧着嘴向我们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这时才辨认出跌坐在地上的男子,竟然是《松江晚报》的记者叶群。这个人经常来公安局采访,我也见过他,印象里这个人身材矮小,心机较深,给人阴险狠戾的感觉,却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
  叶群缩在脏兮兮的地面上,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懊悔,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地说:“你们居然会找到这里来?可惜我的计划没能完成。”
  沈恕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也许自以为作案手段高明,不留痕迹,事实上在我的对手里,你最多算是二流的。你既然敢在作案后到刑警队里来探听消息,我当然也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抓到你。”
  沈恕扫了一眼地面上的无头男尸,说:“你又杀死一个,欠了太多血债。”
  叶群近乎歇斯底里地冷笑说:“我不欠债,我不欠任何人的,是这个世界欠我的。这些人都该死,他们凭什么天生好命,凭什么拥有别人羡慕的一切,财富、地位、年轻、外貌,得来的轻而易举。再看看我们兄弟,我从小到大一直比别人矮一截,你们知道我的痛苦吗?我哥哥更不幸,你们看到他的命运,难道不替他难过吗?他也应该拥有正常人的生活。我杀死那些自命不凡的人,用他们的脑髓,给我哥哥治疗,让他健康聪明,我做错了吗?不,我没错,我是命运的执法者,既然老天不公平,我就要努力把它扳回来,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
  沈恕说:“人生来是不平等的,但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你自诩为执法者,不过已经结束了,你现在是被执法的对象。”
  叶群说:“沈恕,你了不起,你能这么快找到我,我以为你们永远没有办法破案,我连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沈恕说:“你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在作案后来刑警队了解案情进展。你在提问的时候提到了抛尸,是你最大的疑点。第一起无头尸案发案后,知道那是抛尸现场的只有寥寥几人,我当时很奇怪你的消息怎么会那么灵通。但是事后我向几个刑警队的知情人旁敲侧击,确定没有人向你透露过抛尸的细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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