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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答答地,电话亭外开始下起了微微细雨。
  有个小女孩,跪在前方的地板上,儘管撑着疲倦的姿态,仍不停的写着作业。
  那是什么?阿树走近一瞧,是会计学概论。
  这怎么样也不会是一个小学生该读的东西吧?
  小女孩一边用过长的袖子擦着满脸的眼泪、一边倒吸着满鼻子的涕,但即便如此,左手仍稳健地振笔,在书上计算着一道道就连大学毕业的阿树都没把握算对的会计题。
  接着,身后传来了了轰隆隆的声响,阿树看见有个女人在厨房,火开得豪大。
  锅子里头劈啪滋响,他凑进一看,原来是沸腾的油,那女人正在热一整锅的油。
  咖一声,关了火,女人走回到小女孩身旁,怜爱的轻抚着孩子的发顶,然后说声乖,示意小女孩将笔放下。
  她赶紧照做,女人便满意地将她的衣服裤子都给脱了。
  接着,小女孩保持跪姿,不敢哭出声。
  而女人拿了支红笔,开始批改考题。
  每一个圈,都加剧了女孩弱小身子上的颤抖,阿树定睛一看,发现女孩的身上有着满满的疤痕,新的旧的大的小的。
  终于,今日的进度都改完了。
  女人温柔地将笔给盖上,颇有气质地站了起来,走回到厨房,拿了根大汤匙,从诧响的油锅里捞出一碗,接着从容优雅地到小女孩身旁,将那纤细的身躯给轻轻拉了起来。
  一刻犹豫也没有,彷彿理所当然地浇下。
  在失声的尖叫之中,阿树跪了下来,呕心地喘不过气,一刻也不敢眨眼,他的视线莫名其妙地被固定在眼前的画面,强硬地要求他完完整整地看到结束。
  哭喊、哀求、挣扎、然后失去力气、像具尸体一样倒了下来。
  「喂?」
  这时,话筒那头又传来了又心的声音。
  而另一处,有个似乎刚上国中的女生,仅掛着一件宽松的上衣,明显不属于她的尺寸,而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穿。
  她脸上凝固着乾涸的泪痕,比起刚刚那位小女孩,身上多了更多的火疤,此刻却更像是鳞甲一般,将那颗烧乾的内心给保护了起来。
  她一手握着打火机、一手抱着税务会计学,一步、一步,慢过头的走,走进没有关上门的房间里。
  她看着床上的女人,轻轻地枕在床边,睡得好安详、好有气质。
  接着,她将厚重的教科书放在床角,书的内页都被折了半,好让空气可以流通助燃。
  没什么迟疑,如自己的母亲在浇下热油时那样的果断,她点了火。
  火烧呀烧,烧掉了书本、烧上了床单、烧起了尖叫声、烧焦了整个房间、烧到大门口。
  她站在那,门是开着的,但她不逃,就只是站着。
  火势愈大,烧上了白色堤防,烧着烧着,就这么烧完了,堤防上一点儿黑都没有。
  「喂?」话筒那又传来又心的声音。
  这时,电话亭被泼了漆,有个挺着肚腩的中年人站在外头,丝毫不在意黏着于全身上下那些色彩斑斕的油漆凝块,他直接走进房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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