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名士 第16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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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桓大人回来, 宋大人倒病了,喜事都要染上悲意了。
  宋大人紧抿双唇, 想说一声“我没有”, 又怕越描越黑。忍了又忍, 只清咳一声:“本官在此是为考察黄河上游治沙治水之事, 非为看别的。”
  府谷到神木、榆林一带多风沙, 他只是研究如何防风治砂,从源头减少黄河含砂量,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望夫石什么的!
  为了向全县人民证实他是务实的官员而不是整天想着对象的情圣, 宋大人严抓精神文明、物质文明建设之余,就从黄河左岸开始规划防风固沙工程——
  如今正值冬天歇农的日子,他正好征发徭役,带人开挖粘土矿、用麦杆、干苇杆扎草方格,打进流动半流动的沙丘里做沙障。
  既然开始做防风障,正好榆林、神木等县也都在风沙带上,索性趁着农闲时往各县征发民夫,多做一些防沙障,将移动沙丘稍微固定住。
  今年先打下这些沙障,明春便可开始种草了。
  如今的沙漠化问题应当没有几百年后严重,若能从现在起便开始整治,等到他们那年代,或许水土流失问题就能治理好呢?
  他为了避嫌,没再绕去黄河边观风,而是在沙漠侵蚀最严重的一带巡查。
  各县都在他分守道老爷的提调下,安排衙差带卷尺、绳索量度沙障位置,督促各地甲首依他给的宽窄筑沙堤,如今已颇见成效:凡他查验到的地方,沙丘上不是半露出粘土堆的土条,就是被扎成一排的苇杆圈得结结实实,仿佛已不怎么流动了。
  不知是否有错觉,起风时空中吹起的沙砾都似乎少了些。
  陪在他身边的元县令看着那连片芦杆围成,扎得密茬茬地紧锢着风沙的草墙,也是满面唏嘘:“不知大人是如何想出这等固风沙的法子的,竟真把沙子定住了!”
  “原先咱们榆林这一片刮起风来都是遮天蔽日的黄风,一座座砂丘都跟着风跑。神木县那边城墙都曾被沙埋过半截,听说前几年虏寇骑着马直接从沙丘上跳进城里……”
  他到此地就任其实也不久,没见过当年虏寇纵横九边、如入无人之境的样子,但本县县尉以下官员都是本地人,给他讲过许多当年的惨状。好在近些年朝廷的兵力强了、军械多了,又有周王殿下坐镇九边,不许吃空饷、私卖军械,又清退了许多庸常无用的守官,早年间被虏寇破城烧杀的事也没再听过了。
  如今齐王殿下更是打出了草原,他们桓大人又要去恩抚蛮部,以后再将风沙治平,府谷县、不,这榆林镇一带岂不也和内地一样了?说起来,如今他们府谷的学生也听着宋大人办的讲学课程,学了物理,也不必比汉中差多少呢。
  他想起将来的自己要建的事功,见到沙丘枯草时的慷慨悲凉之意渐渐消退,便不再提旧日虏寇之灾,改口夸桓凌:“来日桓大人劝得各部归降,咱们陕西也将沙地改成良田,岂不也能接纳虏部了?到时候桓大人也可时常回来与大人团聚。”
  宋时笑道:“借元大令吉言。”
  最好倒不是时常回来,而是彻底解决招抚工作,再不出差了。
  可惜这话只有圣上说的算,他说的不算。宋时望着茫茫沙漠,心底想的却是那片一眼便能望到尽头,他却不能渡过的河面,淡淡说道:“明年开春便弄些草籽来,在这扎好的沙障内种上草保固水土。”
  其实黄河岸边也该多种些草,少放些会啃噬草根的山羊,冲入黄河的泥砂自然就少了。
  元县令重重应了声“是”,看破不说破,只在旁边劝道:“大人可要再去看看黄河地势么?”
  不,不看了。
  他是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容易被认出来,人民群众自发创作他们同人的热情也不减才子文人……还不能跟对付学生一样关起来补习。
  他要对着黄河景色怀旧也不会在府谷县,得往下游走走,换个没那么多人知道他如何送别桓凌的地方。
  然而他低估了桓凌跟他的国民度。
  他从府谷县一路巡察到宜川县,带着各州县领导规划这片黄土高原的农牧业和石油、煤炭工业发展计划期间,每每在黄河边上观河景,都能听到《宋守道望河思故人》的故事在百姓间并不隐秘地流传着。就连那些官员有时也用一种略带同情的眼神瞧着他,瞧得他浑身不自在。
  不就是与桓凌分别几天么,哪个府县没有不带家眷上任的官员?既然这么关心桓凌的安危,不如做些实事支持招抚使团工作,让他们在草原上更安全罢!
  宋守道也不望黄河,也不思故人了,专门为难起了这些打着同情旗帜传他绯闻的下属——他要来笔墨颜料,在纸上画了两套迷彩服,一套绿一套黄,适应草原春夏秋冬各种环境。
  这种迷彩布极难印染,而且朝廷军队穿的衣服自有制式,衣料、色彩、形制都不能轻动,他之前也没动过做迷彩服的念头。可这些地方官有工夫琢磨他如何思故人的,不如帮他给故人印染些迷彩布料,让他们在草原上行动更隐蔽安全。
  桓凌在草原上不必穿官服,又不是那种特别计较外表的人,凡他送的衣裳肯定都会穿的。到时候哪怕在草原上遇着敌人,只要往草地里一伏,换上迷彩布袍、胶底靴,就能彻底隐藏身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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