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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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先是看得失声,吓得抚住心口,见到小皇儿笑了,她也笑了,等转眼看到边上的大皇儿抬着脸定定看着他的叔祖父时,皇后嘴边的笑慢慢淡了下去。
  隔得太远,她看不清楚她的大皇儿脸上的神情,但皇后想起了他小时候掰着手指,一日一日地数着等着叔爷爷进宫陪他玩儿的日子,那是为数不多的他最为像个孩子一样开怀雀跃的时候。
  皇后心中剧烈一疼。
  可那时候就是她这个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的母亲,一心想让他亲近他的皇叔爷爷保全他们母子,可见他那般开心,也觉得刺眼。
  她活得那么艰难,他开心什么?是在讽刺她这个费尽全力保护他的母亲,还不如一个一个月只见几次面的外人吗?
  她现在不那么想了,也不那么做了,但呆在皇帝身边的皇儿还是想亲近他父皇而不得,对他永远只有责备和责难。
  在母亲身边的时候他不像个孩子,在他的父亲身边,他也不像个孩子。
  她可怜的孩子。
  皇后眼中溢满了泪水,宋小五侧首欲要与她说话的时候看到,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头,当没看见。
  皇后知道,身形未动,把眼泪眨回了眼眶,若无其事侧身跟宋小五带笑道:“小王叔童趣十足,这宗族上上下下的小儿,可没一个不喜欢他的。”
  是他自己也爱玩,天性如此,好在他生来带有的责任和教导他的人没让他成为真正的纨绔,反而让他的孩子气成为了魅力,而不是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巨婴,要不这不叫童心,而是叫愚钝,竖子不可教也。
  “甚好。”宋小五回了一句。
  下面皇帝接过宫中奉上的小炮仗,给坐在叔祖头上的周信送去,周信怯怯地笑了一下,接了过去,燕帝怜爱地摸了下他的头,引来了小皇子一片脸红,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欣喜和羞怯。
  “来,把火折子吹燃点炮仗,信儿别怕,你父皇跟叔祖帮你盯着。”德王鼓动怂恿着小堂孙子干冒险活儿,一贯地没正经样儿,大笑里透着坏样儿。
  宋小五听着他的笑声,嘴角跟着扬起。
  诸多的爱意,皆从他这一道道笑声中攒出,她老迈沉寂的心所起的涟漪皆由他而起,他给她带来了新的欲*望,新的情绪,新的新生。
  她喜欢这一切,也愿意承担与这一切随之而来的所有危险。
  “您不累吗?”皇后被她明显不同于往时的笑迷惑,怔愣了一下,又喃喃,似是说给她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您难道就没有累的时候?”
  德王叔一次次的任性,带来的全是灾难,甚至于德王婶的妖孽,皆是因他而显,在宋家时,宋家可是把她护得密不透风。
  “看是哪种累。”出乎她意料,眼睛看着窗外追随着德王身影的德王妃答了。
  “何解?妾但闻其详。”
  “看一开始是为自己,还是自认为是为他人。如若是为自己,累了也是为自己累,累了歇一歇就是,后面有无数你想要的好处等着你,成全你,你笑的时候只会更多;要是自认为是为别人,”宋小五收回眼,看向皇后,“对方的一点辜负皆是悲伤,全是眼泪,都是对不起……”
  “是吗?”皇后被她看得扭过了头,看着窗外淡淡道。
  “你何不学学他?”宋小五朝燕帝的方向抬了抬头。
  皇后看过去,咬了下嘴,又飞快松开。
  她没有听太懂,又掉头看向了德王婶。
  “做一个忠于自我,让别人讨你欢心的人。”
  这句皇后确是明白得很,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差点笑出了眼泪,她抽出手绢拭了拭眼角,方才悠悠地道:“是呀,开心都是要自己找的。”
  以前看不明白,愈是情深愈是绝望,看开了,日子就干脆多了。
  宋小五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真正想通,自己都不变的话,指望着别人变得如自己所想更是天方夜谭,皇后已经知道这个道理就行了,她有这个认知,必要时刻理智总会拉她一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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