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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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绩悄无声息地出门,出去前拉了下齐项的手,而钱歆的丈夫也给他们留下交谈的空间。
  *
  当一个女人真的绷不住情绪,失声痛哭时,她总会下意识重复一些重要的话,比如我爱你。
  钱歆捂住双眼蹲在原地,她想强调,想要辩解又苍白无力,梦回十三年前,只是这一次她狼狈太多,也心虚太多。
  你跟着我没出息的,我不是抛弃你,项项,妈妈爱你啊。
  有我做你妈妈,你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骂是私生子,我怕啊,你那么聪明以后能成才,妈妈能听到你的一点好消息就足够了!
  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吧,我那个时候尊严脸面都不要了,我怕,我那个时候爱他,我是先来的,我以为我能我能的
  你成年了,成大人了,我才放心,我才动了心思的
  断断续续,颠倒错乱。
  齐项听了会儿,懂她的意思。
  她是齐正晟的情/人,但情/人也有爱人的权力,齐正晟多情浪荡,见一个爱一个,钱歆跟他最久,以为自己能让浪子回头,这里面必然夹杂了对名利的追球,但钱歆怀孕时是真的爱齐正晟的。
  她把失败归咎于出身,因为她卑微,过往不堪而难登大雅之堂只能失去一切,本着对齐项殷切的期望,她把齐项推向了她梦中的天堂,希望他得到所有。
  后来醒悟了,后悔了,也来不及了,只能自我惩罚,惩罚近十年,等齐项成年了,她才给自己减刑,才让自己出狱。
  齐项原本站着,睥睨着这个颤抖的女人,带着神悲悯世人的情绪。他忖道,她很痛苦,往后余生,她一辈子都放不下我了。
  这种自私、黑暗的情绪他心脏里蔓延,是近乎于孩童的邪恶,是一种幼稚的报复心理。钱歆把他扔了,他去践踏钱歆的尊严,合理的交换。
  可他又忽然想到了白绩,白绩和白务徽,是比他们更难堪的纠葛,腐烂了都要连在一起的怨恨,齐项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跟白务徽太像了。
  而钱歆很瘦,穿着毛衣都能看出点肩胛骨的轮廓,她韶华渐逝,逐渐苍老,过往的谬误都化作十年的咒怨纠缠她至今,看她悲恸绝望的样子,齐项并不会觉得爽快。
  我起码不会变成白务徽,齐项心中否认,我也不能变成他。
  他叹了口气,沉沉的,把什么都扔下了一样。
  妈妈爱你的,项项。钱歆垂头,喃喃自语。
  齐项上前一步,蹲在她身边,犹豫片刻后抚上她的肩头,像法官的宣誓,知道了,我原谅你了。
  一锤定音,此案终了。
  钱歆猛地抬起头,满脸泪痕,她径直盯着齐项的眸子,企图在里面寻找谎言的痕迹,但齐项句句发自肺腑。
  我们一家人,你、我、齐正晟不要再纠缠了。齐项手上的力气加重,你把我忘掉,重新开始吧,我也一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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