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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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娇白衣黑纹,曳地裙裾,臻首微垂,背却是笔直的,像小白松似的,抽得挺拔。正欲下拜,却听刘彻快声道:“阿娇姐不必多礼。”看到阿娇略略犹豫,却依言止了动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更松了口气。
  “你可算来了。”
  “陛下传召不敢不来。”
  阿娇淡淡地回话,将刘彻又噎了一下,笑叹:“这世上敢这般同朕说话的,也只有你了。”心里莫名地涌上一阵欣喜来。
  从高高的金座下来,刘彻在她身旁立定,忽然伸手拉起她的,微凉的小手让他不自觉握紧了几分:“随朕去走马观,前几日新得了几匹汗血良驹尚未驯服,朕记得你一向喜欢这些。”
  阿娇的手一僵,想要抽出来,却被大掌紧紧包裹着,掌心的温热传递到她的掌心,让她手上的温度也高了起来。黑色的袖口缠着金丝,白色的袖口滚着黑边,在彼此交握的手上堆积成结,泾渭分明,却又不自觉交缠在一起,就像她怎么躲避都躲不掉的纠葛,让她心里极不甘。
  阿娇低着头,刘彻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觉得露出的那一截白玉一般的脖颈,美极了。
  美得他一路上都忘了松开她的手。
  草地上,围了大大的一圈栅栏,散落着七八匹马,或悠闲地吃着草,或优雅地踏着步子巡视着新的领地。刘彻拉着阿娇到近前,指着不远处,问:“你喜欢哪一匹?”
  阿娇撇撇嘴,无甚兴致地道:“有何异?”无论哪一匹,不都是他圈养的猎物?
  刘彻一愣,高声大笑起来:“不错,确实无差。”说罢,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跃入了栅栏,“你且看着。”
  阿娇看着刘彻手执马缰,俯身在马背上,任由马儿如何狂奔,颠簸,腾跃,都像是生根在背上一般,极惊险又极平稳。末了,只听得一声长嘶。旋即一个转身,策马向自己飞奔而来。
  马上的刘彻,逆光而来,意气风发,耀眼得就像天上的太阳,摄人心神。
  “不过是驯服了匹马而已。”
  听到她小声地嘀咕,明明心服却又死犟着不承认的模样,刘彻忍不住朗笑起来:“哈哈……阿娇姐说得极是。”他翻身下马,轻轻拍了下硕大的马头,指着远处的天际,大笑道,“这天下,没有朕驯服不了的马。”
  阿娇点点头,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北方的蓝天水洗一般的平静,用不了多久,便会传来大胜匈奴的捷报,汉武大帝的威名会传遍北方的山山水水,不由感叹道:“怕也不只是马吧。”
  “不错,马如此,人亦是。”刘彻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望向苍穹,“这一日,不远矣。”
  阿娇被他那一眼看得心里一颤,总觉得好似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可再想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将她的纠结尽收眼底,刘彻心中大定,几日的烦躁一扫而空,负手阔步走在前面。阿娇摆摆头,把莫名的不安压下,快步跟了上去。
  刘彻放缓了步子,阿娇只跟在他身后一步的地方,怎也不肯上前。忽然想起那日在长门宫,也是一步之遥,却像是隔着两个世界一般,刘彻一皱眉,一把拉过她到身边。阿娇紧抿着唇,强压下心里的不愿,低头任由他拉到并肩而站。
  看着她又是一副低眉侧目的柔顺模样,刚刚散去的烦躁又冒了出来,刘彻只觉得这样的阿娇刺眼得很,想也没想就撒开了手,也不顾她跟不跟得上,大步大步地往前走去。
  抬起头,只看到刘彻头也不回地离开,阿娇长长吁了口气,像风雨共济的伴侣一般手牵着手,这剧本,真的很不适合他们啊。
  还好,他总算是放了手。
  刘彻虽走在前面,却仍留意着阿娇。看她居然一副庆幸不已的模样,还笑得这般惬意,心里越发不爽了:跟朕同行,难不成还委屈了你不成?
  “来人,送她回去。”
  ☆、第5章 喜忧参半
  “什么?你再说一遍!皇上传召了何人?”
  卫子夫猛地从榻上直起身来,脸上再无半分温婉之色,狠狠盯着跟前的内侍。
  “回……夫人,是皇后。”
  “什么皇后?哪来的皇后?”卫子夫猛地拔高了音,厉声喝道。袖中的手紧攥成了拳,长长的指甲抠进掌心,钻心的疼,却不及泛上心来的怒:陈阿娇已经废了,是长门的弃妇了,椒房殿是她卫子夫的,皇后的位置也是她卫子夫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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