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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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母后捂住他的眼,再睁开,她就已经被一群太监吊得高高的,红与黑在屋梁下晃来晃去,恐怖一辈子刻进脑海。
  阿昭连忙转过身来抱沁儿,对赵恪比着手势道:“你不要蒙他的眼睛,他会记起他的母亲。”
  “哦?莫非那个女人死相太惨烈嚒……男人这样胆小可不好,你要学会让他不怕。”赵恪语气微凉,偏生不让阿昭把沁儿抱走。
  他真是有够恨自己,连死了都不忘戏谑。阿昭下意识拍开赵恪的手,狠心将沁儿揽了回来。
  咬了咬下唇,指着不远处唧唧喳喳的一群女人:“以后你不要再来了,被她们看见,总是不好。”
  晌午日头稀稀,阿昭站在赵恪的身畔,他的个子那么高,她却娇小。皱着眉头看他,中间还隔着个哭泣的小儿,怎生得竟生出些夫妻的味道?
  这味道太陌生,遥不可及。赵恪有一瞬间恍惚,蓦地又想起从前阿昭模样——
  那个骄傲的女人,她哪里承受得了被负情,又怎舍得轻易自尽?他虽没有见到她死前的挣扎,然而想想也知道必然是极尽狼狈。
  她若没死,他所有的混世不羁还能找到依托;却没想到她这般轻易的就去了。她一去,他的心中便空,不知多年的挥霍何意。
  蓦地将阿昭手腕一拂:“哼,早知如此结局,又何必当初绝情伤我?……她自己去便去了,还要徒然连累旁他之人,如今退无可退。”
  竟没想到力气这样重,阿昭手腕一麻,整个人差点被拂倒在地上。
  赵恪却已经走了。
  他掂起沁儿的下颌,拭着沁儿嘴边的晶莹:“傻小子,本王不来,你可不要想我。”
  言毕,一道清宽的背影便没入幽森树影之下。
  有小风阵阵,隐隐药香吹来。
  到底是吃了多少年的药,味道竟已这般沉淀?
  “呜呜……”沁儿倚着阿昭的肩膀,泪眼汪汪地看着赵恪走远,怕他,又不舍得他走。
  那脸蛋粉嘟嘟的挂着眼泪,身上的半旧小棉袄扭扭歪歪,倘若被皇上看到,不定会不会生出恻隐之心。
  墙角背光的阴影里,姜夷安着一袭绯色宫装,腆着肚子立在暗处,脸上的颜色便有些不好看。
  问嬷嬷:“那丫头是哪儿来的?孩子被她养得真好,看不出来一个哑婢还有这样本事。”
  大嬷嬷姓徐,低声回答:“听说是当年司徒娘娘出宫游玩时候捡回来的,对她很是衷心。”
  “这样嚒?……你让她来一趟。”姜夷安便对嬷嬷使了个脸色,掂着手帕离开了。
  ——*——*——
  太监送来中午的饭食,是菜粥和红薯。
  冷宫中的女人命不值钱,执事太监时常忘了送饭。昨儿个晚上没送,一堆女人早已经饿得饥肠挂肚。阿昭的手才伸向红薯,胖子立刻冲过来,想要抢去她的那一份。
  沁儿抿着小嘴儿吧嗒吧嗒,他还小呢,经不起饿。阿昭瞪了胖子一眼,一狠心拽过来半个。
  半个怎么够塞牙缝?
  胖子龇着牙,冲阿昭抡起拳头:“想怎样,找打嚜?那妒妇的孽种饿死了活该,拿过来给老娘!”
  太监伸出铲子在胖子脑门上一磕:“抢什么,抢什么,一个人一个,胖不死你!”
  撸回去半个红薯,又扔给阿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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