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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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端着药惴惴地走过来。
  赵慎凝了眼沁儿嘴角的红红小点,见他小脸黄瘦,不似从前那女人在时的白皙讨喜,心中莫名又生出一股烦厌,便冷声道:“罪嫔之子不得踏入正宫,喝完便即刻送他回去。没有第二次,朕不想再多看到他一眼!”
  父皇不对母妃生气就好,妍儿垫着脚尖爬上赵慎的膝盖:“父皇,母妃教妍儿画画,妍儿画给你看~”
  姜夷安拿出才干涸的墨纸:“瞧,中午的时候画的,说这个是皇上呢。”
  那纸上却不过是个大黑点和几根歪歪斜斜的小竖条,看上去倒有些像升朝的冕旒。
  赵慎幼年清孤,到底又心软姜夷安给自己生了个聪颖女儿,便揽着妍儿道:“这样早就开慧,那今日父皇的奏折便交予你批可好?”
  他的五官瘦削,线条如若刀削玉凿,平日不笑,笑起来却柔情潋滟,迷人魂魄。
  一时父女二人好不其乐融融。
  沁儿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晾在一旁,低头绞了绞手指头,默默地爬回去抱他的小仓鼠。
  “吱、吱——”小仓鼠却不见了,它钻进了父皇的衣摆底下。
  “父、父……”沁儿学着妍儿发声,可是父皇的眼里压根儿就没有他。他只好偷偷地爬过去,想去把小仓鼠扯出来。
  “呱当——”
  “撕拉——”
  瓷碗破碎的声音好生刺耳,线头牵扯住桌沿,将滚烫的浓黑药汁儿沿着案几洒下。沁儿吓得浑身一缩,四周忽然寂静下来。
  “呜哇——”顷刻一声脆亮的哭啼响彻殿堂。
  “啪!”
  阿昭正在冷宫里修窗棱,心中莫名一凛,指尖便被扎出来一条血痕。
  十指连心,痛得皱眉,连忙放到嘴边去吸。
  那旧窗棱被风吹断一截,夜里头冷风呼呼地窜进来,搅人难眠。只得随便拣根木头安上。这样的粗活她上一世几时做过,动作间自是好生笨拙。
  “啪!”一砖头砸向钉子,钉子未曾挪动半分,砖头倒砸飞开一角,飞到了隔壁的胖子床上。
  是个秋雨连绵的天气,冷宫里阴阴湿湿的,走到哪儿都潮。太监也懒得来送饭,女人们没力气出去,正聚在一块儿玩四色牌。那一片砖头屑砸过去,恰砸在贴满纸条的胖子后肩膀上。
  “去她娘的!哪个骚-货竟敢偷袭老娘!”胖子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准备穿鞋子过来。
  阿昭可不想惹她,连忙转过身来比着手势道歉。
  正玩在兴头上呢,大伙儿拽扯着胖子:“得,还玩不玩啦?不玩先把输的红薯还了再打!省得你一会儿偷吃了又耍赖!”
  老贵妃佝偻着走过来,见阿昭频频鞠躬,不免叨叨着帮腔:“打什么打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小奶娃都没了,还不兴他娘走个神?……准是司徒琰那黑心婆又偷去弄死了,这个遭天谴的老妖精,看我扎不死她……”
  想到沁儿,阿昭动作兀地一滞,心里头乱麻又搅,扭过头继续干活。
  “你瞧她,多心平气和?到底还是人走茶凉,坚持不了几天就背叛原主了。”众人不解她,还以为她将孩子送给了姜夷安讨功劳。瞅着她忙活的背影,不免刻薄议论。
  有妒忌有轻看。
  “怕是自己想出去勾搭燕王爷吧,拖着个罪后的遗孤,终究是不方便”。
  “切,送走了那孽种她也出不去。甭指望姜夷安能放她出冷宫,那个女人面软,阴招都在暗处。”苏娆不屑地剜了阿昭一眼,最近燕王爷不来了,她好生解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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