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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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殿的门开着,站在殿内的苏蔷可以看到外面的人,但她只看了一眼便心生疑惑:“不是五个内侍吗,怎么只有四个,剩下的那个人呢?”
  许诺瞥了一眼旁边的洪浮,让她出去后才开口道:“另外一个不足挂齿,只不过是个负责夜间巡视的废物罢了,不见也没什么。”
  苏蔷见她言语间似有隐瞒,默了一默后坚持道:“让人把他也叫过来,除非你同我说实话。”
  许诺不耐地皱了皱眉,但在看了她一眼后终究还是如实道:“他的脸被毁了,不能过来。”
  她有些意外:“被毁容?怎么回事?”
  许诺显得很没有耐性,恼道:“一个内侍而已,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奇怪的,毁容又有什么,你好端端地正事不做,追着他问做什么?”
  看她如此着急要摆脱这个话题,苏蔷便知其中必有内情,冷然道:“我就是被你拖累,才干不了正事,若是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那我还有心情拉你一把,若你还是如此不知好歹,就别怪我连不正经的事也办得不尽心了。”
  “你……”又欲发火,但终是勉强忍了下去,许诺轻咬了唇道,“我说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那个废物叫张宇,他的脸是被我用热水给浇伤的,他已经见不得人,所以白日里不得出来,免得吓到了人,这是我定的规矩。”
  虽然她的语气极力表现得云淡风轻,但苏蔷还是听出了几分心虚,可是她实在没有想到许诺会对手下的宫人做过如此恶毒之事,惊诧之下道:“告诉我原因。”
  “他冤枉我弄伤了洪浮的手,还骂我是毒妇,这样尊卑不分辱骂主子的奴才,我留他一命已经是宅心仁厚了。”说到后半句时,许诺的声音稍稍低了一些,似乎心有余悸,“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一壶水便能将他的脸烫成那个样子,当时只是在一怒之下便将茶壶朝他丢了过去,并未曾多想。这件事原也怨不得我,谁让他平白无故地冤枉我,还敢闯进来质问我,若非是洪浮替他求情,而我又看在他是皇后的人,以他的所作所为,就算是在向妃的晚霞宫也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苏蔷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一次,她带着浣衣局的腰牌假装成唐岭来见许诺,曾听到守在万福宫的两个内侍说话。
  其中一个说小浮儿的左手小拇指其实不是自己不小心割伤的,而是因为许妃嫉妒她的手生得美,所以逼着她将自己的那根手指给剁了下来,并劝另外那个听起来应该与小浮儿关系极好的内侍做事莫要冲动,一定要理解她不将实情告诉他的苦衷。
  他们所说的小浮儿,自然便是洪浮了,而那个最终并未压抑住自己怒气的内侍,应该便是许诺所说的已经被热水毁容的张宇了。
  至于听起来熟知内情的那个人,便是今日将李大衡和王子衿拦在外面的那个内侍。
  苏蔷不急着问许诺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殿门外的那些人,随后,波澜不惊的眸光停留在了那个站在最东面的内侍身上,问她道:“他叫什么?是什么来历?”
  此时那人已经收敛了他站在门口时的嚣张跋扈,束手垂首地站着,颇为老实的模样。
  许诺循着她的目光扫了外面一眼,心中明白地道:“他是田不凡,不是皇后的人,是内侍省随意指派过来的,虽然年纪大了,可至今身上还无一官半职,全因他平日在各个宫中都不好好做事,总是犯错,所以一直被内侍省赶来赶去。但他也是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莫看他如今是个守门的,没什么用处,但若是有一日我失了势,第一个要将我赶出去的只怕便是他。”
  见她在此事上还不算糊涂,苏蔷赞同地点了点头,又不以为然道:“你倒是明白,不过,一个守门的未必就没有用处。”
  许诺听她话中有话,也起了疑心,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田不凡他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事?”
  苏蔷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那真相呢?洪浮断了手指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纵然她的手指生得再美,那她也不过是个奴婢,我又岂会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再说,她是皇后的人,我最多不过是打她一巴掌出出气,就算有心要断了她的手指,又哪来的胆子?”许诺不忿道,“她是自己给我切果子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手指,是太医说救不得才任由她的手指断了,与我有何相干?那个张宇素日里闷声不响,没想到竟如此胆大妄为,还敢趁着洪浮不在跑过来与我对质,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无缘无故地将所有脏水都泼到了我的头上,真是该死……”
  苏蔷听着她的抱怨,思酌了片刻,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说起风言风语,有一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说你接连多日都在做噩梦,而万福宫上上下下也都知道这件事,可为何宫里却毫无有关这件事的半点风声?”
  许诺愣了一愣,不知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半晌后她才意外地问道:“宫里当真没有一点消息吗?”
  苏蔷肯定地点了点头:“没有,但今日之后想来就会有了。不过,关键是为何之前没有。”
  宫里的人最擅长的莫过于捕风捉影,一件虚无缥缈的事都有可能被夸大其词,一座宫殿虽然可能会藏住秘密,但不可能藏得住一个所有宫人都知道的秘密,也不可能将一个在寝宫中众所周知的秘密藏了这么长时间,如若有,那其中必有阴谋算计。
  虽然她并未多说,但许诺还是明白了她话中深意,神色微变,看着外面规规矩矩地站着的自家宫人的目光渐渐有恐惧与敌意浮现,声音微颤:“我就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想要害我,都想要我死……”
  苏蔷亦将目光转向殿门外,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与她说话:“若是这万福宫人人都想要你死,那你只怕真的会在劫难逃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力量,能让一个宫里所有的宫人从上至下都对自家的主子数日来都做噩梦的事情对外守口如瓶?
  也许会有人不喜欢以讹传讹,也许会有人不屑于散播流言,也许还有人担心祸从口出,但无论如何,那么多人守着一个秘密不外传,定然还有其他的缘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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