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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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正午,屋外的阳光正好,沈晚将窗子打开,在书桌上铺了宣纸,还积极地帮柳沐磨了墨。柳沐嘴角抿着点笑意,每一次落笔的动作都似乎都含着深切爱意。
  沈晚在一旁看得有点出神。
  栀初一进门就瞧见这幅场景,她看了眼外面灿烂的阳光,犹豫了下,最终没有打扰两人,重新将门虚掩上。
  约莫一个时辰后,柳沐停下笔,揉了揉有点酸疼的手腕。无奈地看了眼有点昏昏欲睡的沈晚,她轻轻敲了敲桌面,将画纸转向另一侧。
  沈晚半梦半醒的有点迷糊,下意识顺着她的动作往纸上看过去,有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整个人都清醒了——
  宣纸上,一个长相格外“凶悍”的男人正偏头看过来,从眉梢到嘴角,每一处细节都透出一股煞气,看起来格外不好惹。若是放到有小孩的家里,说不定还能用来止小儿夜啼。
  倒也不是不好看,只是看起来实在太凶了。
  沈晚快速扫了一眼,目光在男人下颌的伤疤上多停留了片刻,半晌也没找出来一个特别贴切的形容词,偏偏柳沐还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沈晚硬着头皮打量了下长相柔美可人的柳沐,又看了看画像上的男人,无端端想起了一个童话故事——《美女与野兽》。
  “怎么样?”柳沐温柔地看了眼画像。
  沈晚没见过柳安,倒是不清楚这幅画像究竟像不像他本人,但看柳沐这幅样子,沈晚也能察觉到柳沐对柳安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沈晚尊重柳沐的喜好和想法,虽然也觉得这两人外表不是很搭,却并不想干涉,但一想到柳沐父母,她又忍不住想叹气。
  想了想,沈晚开口道:“他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是为了救我,摔出来的。”柳沐一直留意着沈晚的神态,心中隐隐有了底,不由苦笑了声,“他在你们眼里应当是不好看的,却是一个很善良的人,那时候他明明可以不管我,自己逃跑的,却还是背着我一步步从山里走出来了。”
  沈晚连连摆手,斟酌着道:“其实不是不好看,也说不上丑,只是有点……有点凶狠,让人看着就感觉畏惧。柳姐姐你父母不同意这件事,很可能也是因为怕他,再加上担心你一时冲动,日后会被欺负。”
  柳沐呆了呆,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顿了半晌才反问道:“所以……小翠他们平时不敢看柳安,不是被丑的?”
  沈晚实在没忍住,弯着眼睛笑出了浅浅的梨涡。
  柳沐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栀初恰好推开门走进来。见两人总算忙完了,栀初明显松了口气:“小姐,我们该准备离开了,再不走天黑前就赶不回府上了。”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沈晚和柳沐对视了一眼,有点心虚地站起来:“那快走吧。”
  沈府的护卫一早就套好了马车在护国寺外等着,沈晚向寺中的僧人辞行,倒也没耽误多长时间。柳沐一连许久都没睡好,眼下心中大石落地,刚坐进马车没多久就倚在软枕上开始打盹。
  沈晚午间眯了一会儿,眼下倒是没多少睡意,她挑开旁边的车帘,撑着头打量山路上的清幽景色。
  须弥山的山路并不宽敞,只能容下两架马车并排行驶,沈家的车夫性子极为沉稳,下山的路虽然比起上山时轻便许多,他握着缰绳和鞭子的手却更小心谨慎了些。一路上马车晃晃悠悠往前走着,速度却不快。
  山上的景色虽然有一种自然的清新雅致,大体上却大同小异,沈晚看了一会儿后就觉得有点无聊,手一抬打算落下车帘,指尖上却触到了些凉意。沈晚下意识偏头看过去,才发现天上突然开始下起了雨,观其势头,显然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车夫一开始还小心驾着马往前走,眼看着山体一侧都被冲刷得流下褐色的泥水,才不得不拉住缰绳,让马停下来。守在车旁的一众护卫面面相觑了片刻,也都有点无措。
  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被卡在半山腰上连个躲雨的地方也没有,受寒生病倒是小事,就怕马匹会受惊失控,抑或是山体崩塌。一时间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真是两难的境地。
  这么大的动静,柳沐也醒了,她撩起帘子看了眼车外,脸色也有点白:“这事儿怪我,雍王殿下一早就提醒了,要是我不耽误时间作画也不会遇上大雨。”
  沈晚眨了眨眼,抬手握住她的手,刚想安慰几句,却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从后方传了过来。与之一齐响起的,还有一道有点耳熟的男声:“前方何人?为何挡在路中央?”
  原本一路沉默、神色也有点担忧的木苏眼皮一跳,微抿的嘴角重新舒展开。
  柳沐已经分辨出来了这道声音,一时间有点心虚,又有些惊喜:“是雍王殿下身边的护卫!”
  沈府的护卫们也已经认出了雍王府的马车,行礼后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有雨声的干扰,沈晚坐在车里其实听得并不是太真切,只能模糊捕捉到几个字节,就在她还有点疑惑陆湛怎么会还没下山时,一个护卫已经折了回来,声音里的担忧尽褪,满满的喜气隔着车帘都听得很真切。
  “小姐、柳小姐,雍王殿下邀您二位乘他的马车,说送我们到山脚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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