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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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的突然到来,福禄并未有多少惊讶,通传过后请他进入殿内。
  阴雨天光线晦暗,殿内灯烛燃的通明,元衡坐在案前执笔,画的是苍松翠柏,意境清寒寂寥。
  见人进来,他旋即放下毛笔,站起身来,声音依旧疏凉恭顺:“皇叔来了。”
  “臣参见陛下。”元襄抬手一揖,定睛端详着他,近乎月余未见,他竟消瘦一圈,遂问:“陛下的风寒可是好了?”
  “多谢皇叔挂念,现下已无大碍。”元衡恹恹叹气,“这身子愈发不争气,区区风寒而已,却好的不太爽利。”
  元襄装模作样的说了些吉祥话,单刀直入:“听闻陛下得风寒那天出宫了,作甚去了?”
  “朕贪这春意,那日出宫泛舟曲江之上,江风湿寒,这才着了风,怪朕贪玩了。”
  “何时回来的?”
  “申时左右,皇叔大可问一下张宥。”元衡说的平顺,凤眸幽深似潭,并无半点情绪。
  元襄与他对视许久,拿不到分毫破绽,质问张宥亦是白费口舌,遂摆出长辈的姿态训诫道:“外面不似宫中太平,陛下本就龙体欠安,若无旁事,还是待在宫中静养,莫要让臣子跟着担心。”
  “是,侄儿谨遵皇叔教诲。”
  一来一往,如似寻常。
  回到延英殿后,元襄躺在小榻上闭目养神,脑中盘算着方才的见闻,枝梢末节俱是捋顺一遍。
  那天侄儿真的出去了,可时间久远,现下派人去曲江畔调查怕也是无功而返,至于顾菁菁看见的究竟是不是他,大抵变成了无头悬案。
  稳妥起见,就此收手吗?
  元襄的心倏尔地动山摇,曾经坚若磐石的想法迸出裂隙,就快要分崩离析。
  若没有顾菁菁,也并非成不了事……
  他只是图个便利,图个名声,想用最小的牺牲获得最想要的权力。
  思来想去,元襄决意再观察一段时间,倘若侄儿不再搭理顾菁菁,那证明他们的计划已然败露,不妨将顾菁菁留在身边,另寻他法。
  想到那一把小小的身子骨,许久未碰过,当真让人蠢蠢欲动。
  仔细想想,脏了也无甚大不了,只要她与侄儿断了,她亦能做他的掌中娇雀。
  莫名的情愫袭来,元襄唤宁斌进来,嘱咐道:“去给她送信,今日让她早到王府,陪我下棋。”
  “是。”宁斌领命,踅身准备离开。
  “等等。”元襄复又叫住他,“顺路买些女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一并送过去,要上品。”
  与此同时,元衡端坐在紫宸殿内,一封封读着未曾开启过的信件,眼尾逐渐犯红。
  不久福禄进来回禀:“陛下,小夏子来报,给摄政王送信之人还是邵纬。摄政王那边已经应允,想来明日邵纬升任给事中的圣旨便会送到御前,恭请陛下落印。”
  当年邵纬和张福禄是同一批进宫,元衡一眼看中了机灵的张福禄,而邵纬则被指去内务省。
  若老实的行走御前,升官发财不过是时间问题,可惜邵纬心术不正,总是想方设法的走捷径。
  元衡敛起心头感伤,将那些信笺小心收进描金紫檀匣,凝眸看向殿外的潺潺雨帘,“此人不留了,朕许久未曾去过太尉府,总得带点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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