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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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双樨伸手搂李在德的腰:“多谢啦,我可不脱靴子,味道大得很,熏人。”
  李在德一闪,邬双樨搂了个空。李在德盯着邬双樨看:“你总是不让我看你背上脚上的伤。在你心里,我李在德是不是个特别靠不住的人,肤浅又幼稚,只不过被你风流少年将军的盛名吸引而已?”
  邬双樨一愣:“傻狍子你怎么了?”
  李在德脸色发白,眼眶泛红:“上回在总兵寨,你赶我走,我就走了。这回连疤都不让我看。不说同甘共苦,我连看看都不行么?”
  邬双樨又想咳嗽,努力吞咽:“我自己都不想看,犯不上……恶心你。”
  李在德气道:“你受伤,我怎么回觉得恶心?”
  邬双樨肺里痒,喉咙里痒,说不出话,李在德弯腰去拽他靴子,邬双樨终于忍不住,拉风箱一样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底没忍住,邬双樨气得用拳头擂床板。李在德慌了,拥着邬双樨帮他敲背:“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邬双樨觉得肺里挨箭的地方火烧火燎。意气风发,于万人中取上将首级的少年将军,是谁啊。邬双樨咳得满嘴铁锈味,他捂着脸笑:“没事,没事,我就是……呛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第96章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至和的确正在折腾周将军。
  北京这两天日头特别毒,周烈多年军旅打熬过来的,太阳底下待久了眼前都花,李老先生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精神矍铄地骑着驴沿途查看京畿戍卫的恢复情况。周烈陪着老头子绕着北京跑一圈,检查通州卫,大兴卫,奉先卫,宛平卫,顺义卫,每到一处,李御使必然勘验考察,事无巨细,一应粮草武库,必定爬上去亲自验看。
  老头子爬上爬下,爬得周烈心惊肉跳,总是下意识伸着手。这位“鬼见愁”要是摔个伤,自己完了。这一路李御使面无表情,既无赞赏,也无批评,按部就班逐条查访。
  周烈把京畿戍卫恢复得很好,就一个办法:快刀斩乱麻。
  他是个西北军官,跟京中利益关系一概全无,什么谁的姻亲谁的学生,不认识。京畿拱卫一律按照太祖时布划,戍军屯田驻地不得恩赐,不得乞请,不得买卖,否则杀无赦。摄政王说清算皇族勋贵占地,周烈立即执行,王公贵族们的王庄王店,甚至很多京营自己军官的家里在戍军驻地都有“恩田”,都被京营驱赶得鸡飞狗跳。
  抄田时,很是遇到一些人家用田庄护卫对抗京营。如果周烈敢动粗,这些功勋世家就敢往上闹。周烈把这些世家里出来的年轻军官都捡出来,列成一队,问他们怎么办。
  这些军官多是家族中世受皇恩,有抚恤优给的,蒙恩荫到京营找个差事做,领军官衔,又不是天天打仗。谁知道金兵差点杀入城,揪着大晏的领子劈头盖脸一顿耳光,也抽得这些年轻气盛的军官们面红耳赤。
  就是这些田庄养马地,驱赶了戍卫军,导致黄台吉一路长驱直入,无人阻拦。
  周烈板着脸,看这些在卫所址上建造的鹰棚鸽子棚,侵占卫所屯田的恩田。他骑在马上,手里拎着一方印信,大声问站在田间的军官和士兵们:“我问你们,这是什么?”
  军中有人稀稀拉拉回答:“总督……京营戎政印……”
  周烈怒喝:“大声点!”
  声音总算齐了:“总督京营戎政印!”
  周烈用鞭子指指自己:“这就是摄政王钦赐的总督京营戎政印!我周烈一个甘肃人,怎么跑到北京当京营总督了?你们京营原来的总督呢?”
  军官们仰头看他,周烈大喝:“前任总督呢?”
  军官们面面相觑:“死……获罪……”
  周烈骂道:“老老实实回答!被砍了!放任金兵兵临城下,被摄政王殿下砍了!有什么不可说的?告诉我,为什么金兵打到家门口了咱们还不知道?”
  军官们沉默。
  “因为咱们的军人都被赶走了!家里侵占屯田的都扪心自问,金兵走之前挨抢了没有?京师不保,你家如何得保?”
  军官们年轻气盛,又互相熟识,心里都在嘀咕,谁谁谁家是“旧勋”,合着就是这些蠹虫害得京师差点城破。
  鸽子群在军官们脑袋上呼啦啦飞过,音乐有鹰啸狗叫,热闹非凡。勋贵打猎喜爱擎苍牵黄,平日里豢养训练无不精细。周烈用鞭子指着:“凡军人,死国事,死战阵,死王令,岂可死在这些上面?
  军官队伍里冲出个年轻人抬脚就往赖着不走的管事身上踹:“还不滚蛋!还不滚蛋!还在这里丢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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