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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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珂道:“权道长找吴大夫?今日他巡诊,可能要到晚上才回驿馆。”
  右玉城中毁得太狠,天雄军不光耕种,还承担右玉房舍的修缮。摄政王把右玉设为卫所,陆相晟出任右玉卫指挥使,治军很有一套,伍哨营轮值,训练耕种修建。陈冬储看一路上士兵修修建建的很惊奇,耕种也就罢了,士兵还管修缮民舍?
  张珂还是那副笑模样:“陆指挥说,多干活有助于磨炼心性,也是训练的一部分。陆指挥自己也要干活的。”
  陈冬储想象陆相晟担土挑水的样子,心想这位陆指挥真不像个文官啊……
  到了“驿馆”,陈冬储没想到竟然就是官衙。张珂领着陈冬储和权城从旁边小门穿过官衙,走到官衙的后院:“陈驸马,权司监,勿怪勿怪,这官衙的后院是右玉里最好的房舍,陆指挥辟成驿馆,招待外面来的人。吴大夫也住这儿,东边那个门就是他的。你二位先歇一歇,晚上吴大夫就回来了。”
  官衙后院房门低矮但收拾得整整齐齐亮亮堂堂,陈冬储突然就感觉到陆相晟不容易。权城进门就倒了,躺在床上起不来。陈冬储试着他有点烧,想找点凉水来。院子里有井,陈冬储可不会摇。陈家的家丁被安排在另一处住下,陈冬储两肩扛个脑袋对着辘轳叫苦连天:这玩意儿怎么弄啊?
  权城越烧越烫,陈冬储勉强把打水的桶吊下井,那桶就浮在水上面,陈冬储气得晃井绳,水桶吧唧掉……下去了。
  陈冬储绕着井口打转。
  幸而张珂奉命送点生活用品来,哭笑不得地帮火冒三丈的陈冬储把桶勾上来,打了些井水。井水浸浸凉,正好给权城敷着额头降降温。
  一顿手忙脚乱,陈冬储叹气:“听口音,旗总是北直隶人?”
  张珂微笑:“正是河北人。”
  陈冬储看他不卑不亢很有气度,心里有好感:“来右玉,都还习惯?”
  张珂回答:“刚来有些不习惯,但是陆指挥吃住和大家都是一样,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你们陆指挥住哪儿?”
  “在更后面的跨院。”
  陈冬储实在是忍不住:“麻烦旗总把我的那些家丁往这儿领一领,我怕他们找不着路。”
  张珂笑道:“好的。”
  权城开始打摆子。陈冬储费劲地把那一大摞书稿从他怀中拖出来,放在单薄的木板桌上。窗外白日已尽,只剩一缕光被暮云压着,垂死挣扎。空气热得粘稠,一点不曾流动。陈冬储吐口气,权城躺在床上哆嗦,喊冷。陈冬储捂着额头,一弯腰就没入深海的夜色里,心里惆怅得空荡荡。他将要在清贫的右玉,度过第一个晚上。
  榆林总兵王湛庆一到右玉,水都顾不上喝,下马就跟陆相晟进官署值房商议军事。王湛庆早收到了周烈将军的信有所准备,研武堂摄政王令一到榆林,他立刻就往右玉跑。按照计划,白敬快要把高若峰给赶过来。陆相晟手指敲着地图:“白侍郎的计划中,最上策把高若峰引到陕南进秦岭。中策是高若峰不走陕南直过黄河,下策是高若峰既不进秦岭,又不过黄河,反而杀向河南。”
  “杀进河南最危险,我们还是做好最坏打算。”
  陆相晟点头:“实际上高若峰进秦岭是最可能的。他现在聚了将近二十万人,连人带马连吃带嚼都是个问题。高若峰攻南京失败,很可能会回头取西京。进西安,必然要过子午谷。”
  王湛庆眨眼,陆相晟突然笑了:“魏延曾经想要过子午谷杀进长安,但是诸葛亮没同意。你说当初诸葛亮同意魏延的子午谷之谋取长安,三国历史会不会改。”
  王湛庆未及说话,陆相晟自言自语:“白侍郎要把魏延的子午谷之谋反过来用了。魏延要通过子午谷杀向西安,白侍郎要用子午谷歼灭高若峰。诸葛丞相和魏延当年谁是对的,也许能有个答案了。”
  陆相晟和王湛庆磋商到半夜,王湛庆跑死跑活好几天实在熬不住,睡着了。陆相晟总算想起来白天来的那俩人,问张珂:“都安顿好了?”
  张珂答:“都歇下了。”
  “那你也休息吧,明天要早起。”
  张珂看陆相晟,眼睛一动:“陆指挥,天雄军要拔营了吗?”
  陆相晟笑:“你害怕?”
  张珂摇头:“不是,我是有点……紧张。”
  陆相晟拍拍小伙子的肩:“去睡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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