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母(一)(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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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出问题的语音过轻,柳枝枝知道这句话也是他生命之重的无可言说,便缓缓摇头。
  快速思索两秒,她坐床边小凳子上,心平气和道,“你是很优秀很出色的人,一直都是。哪怕辞职那时我很生气,也从没觉得你是累赘。”
  感受到柳枝枝这份强大的包容,钟嘉诚好像又找到了和她的连接口。
  尽管他像台织布机器这般,输入程序语言,“那你给我留10%,或者1%,好吗?你可以花心,可以提出任何规则,因为我不会离开你。”
  “学长,爱不可以分等份,我只爱孟侦。”
  “可以分。”钟嘉诚眼镜下这对凤眼闪过一丝快意,“爱分等份,会让你做的事情更清晰。你不用排挤,大胆一点,这个方式很好,你不会被裹挟,被迷惑。”
  柳枝枝反驳,“分不了。分不平均,爱情不是做项目分收益,不能用等份做衡量标准。而且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
  一点儿没变,她还是那个做决策一根筋,喜欢往墙上撞的柳枝枝。
  钟嘉诚唇角漾起淡笑,耐心告诉她,“可以用。枝枝,我们生活在现实社会,这个世界有更科学更有依据的运作方式。分清楚了就不会改变,何况我这里始终有你的位置。”
  柳枝枝犟着小圆鼻头,“但这个运作方式不是我喜欢的方式。也正是因为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个方式,孟老板更为可贵。在他那里,我始终可以生活在理想世界。”
  每个字词都崩得钟嘉诚心里一凉。以为柳枝枝有什么变化,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傻?
  “他给你的理想世界,能维持多久?塌了怎么办?你给自己找条后路不对吗?”
  柳枝枝摇头,“先不谈我不喜欢吃着碗里挑着锅里,以及为什么要挑你。”
  紧接着她这对异色眸子盯着钟嘉诚,语气坚定,“因为我相信孟老板。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除了爱,他也很善良,很有责任心,很包容我,对我特别好,从来不会凶我。就连我刚辞职那段时间,也多亏遇到了他。”
  所以他当时真的对柳枝枝很差很差!
  口不对心,钟嘉诚照样振振有词,“从来不会凶你,那是你还没见他发脾气。但是枝枝,你见过我最差的样子,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不是的!”她阐述道,“他连重话都不舍得跟我说,脾气都发在别的地方了。而且你一提到孟老板,总以你查到的那张纸来衡量他,搞得好像孟老板没有苦衷一样。”
  钟嘉诚真被她气坏了,“他有什么苦衷?架不是他打的?”
  柳枝枝也开始跺脚,“这是环境和经历造就的。你不懂,他小时候也被欺负过。你明知道福利院是小社会,他要生存就必须遵守那套规则。”
  治疗的恐惧一消而散,钟嘉诚摘掉眼睛,揉一把脸,“枝枝,你是不是觉得他很酷?已经开始本能性仰慕他复杂的经历了。”
  “你看,你又在因为孟老板早年奔走在生存线上,对他这种旺盛的生命力和血性产生畸形化。可这些都是大环境的剥削。”
  钟嘉诚舒口气,“你继续说。”
  耳边这只炸毛的小比熊继续嘟嘟,“我承认那里有超出人伦纲常的尔虞我诈,但你不能因为他踏过了那片暗黑森林,进而污名化他的本领和力量。你这是在给他戴有色眼镜,这和有的人认为没本事的受害者活该被霸凌有什么区别?”
  钟嘉诚耳内一阵警声,“什么活该被霸凌?枝枝你别给我扣帽子。”
  “可是你就在给孟老板扣帽子啊!”柳枝枝红着眼睛瞪他。
  “如果他也像你一样,在优越健康的环境下长大,他的善良他的能力他的热血他的风骨等等这些,会匡扶别人往正道上走。”
  “还有,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人,歧视他们,他们才会遭受那么多结构性压迫。很多人入党考研考公务员时,会因为这份经历,直接被刷掉。这些名额都留给你这种世代从政的官僚之子了。你享受了这么多,当然不懂他们的苦楚。”
  一口气喋喋不休,气得钟嘉诚满怀羞愧,思路全部打乱。
  可他也不是在健康的家庭下长大的。为什么柳枝枝就是不愿意多看看他?
  爱一个人便会为他找无数个理由,来支撑这份爱。她在为党入伏发言的同时,钟嘉诚也在为她发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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