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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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毒瑾直接叫了药光的名讳,这个在门派内该算是大不敬的。就算我心里也是直接唤“药光”,但是人前,我仍必须称药光为“师姐”。毒瑾虽身居长老,但他的辈份,按理说,是比药光低了一辈的。毒瑾,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不可能会犯口误这类低级的错误。那他在我面前,这么称呼药光,是有特别的用意?或是他跟药光之间的关系,从来就是我所不知的?
  思维又一转,发现今天以前,我跟毒瑾见面似乎都是说些问候及恭维的废话。当然,今天说的话,也没几句不是废话,但是为什么他的举止会如此自然,宛如对待一个相处多年的好友?事实上,我跟他不熟吧!
  “好看吗?你居然看得这么认真,是看上哪个了吧?”我的思绪猛得被打断,右耳耳唇被毒瑾呵了一口气,然后敏感得变热了,肯定红了。这个妖精啊!
  “瑾长老,请您自重!”我有点生气,不满他的调戏。屁股往左边挪了挪,不再看他。您要调戏我,麻烦先洗净脸再来啊!
  “你仔细看看我,我可比他们都要好看呢!”我挪,毒瑾居然也挪,靠坐了过来。
  我转头瞪他,才发现他脸部以下,刚才那令我垂涎的细长脖颈已泛红,并一直延伸着,直到被衣领遮住。再仔细看他的脸庞,实在是粉太厚,看不出,只能从他起血丝的大眼判断,这人估计喝醉了!
  我探头看向他的桌案,只看到空的白玉酒盏,和边上成套的白玉执壶,看不出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瑾长老,您喝醉了!我让弟子送您回去好吗?”他醉,我没醉。我尽量躲着他,避免肢体的碰触。现在这样,稍有不慎,就会被有心人利用,然后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没醉!我怎么可能醉了呢!你好好看看我嘛!”毒瑾朦胧了双眸,半仰着脸,一脸媚态,靠向我,犹如索吻般。
  距离近极了,我甚至能闻到他口中混合着淡淡酒味的丁香花的气味。很好,原先我只是怀疑,现在我能断定,他醉了!
  我知道每个人的醉态都不致相同,譬如我喝醉了,就喜欢莫名其妙地笑,而眼前这人,应该是喝醉了就特别粘人。从心理学上分析,这样的人,童年缺少关爱,心里一直缺乏安全感。
  我身子向后仰,躲开他再次蹭过来的脑袋,伸手召来圆柱下躲在阴影里的弟子,交代她找四个强壮的男弟子把毒瑾拖回去。
  等处理好毒瑾,才得空环顾四周,发现厅堂里,已经有小半数的桌案空了。我所坐的位置周围,都比较拘谨,似乎只有毒瑾一人离席,而靠近门边的那些席位,相对自在许多,觥筹交错,杯盘狼藉。我撇撇嘴,也打算找借口开溜了。
  “毒玄……玄长老吗……”男子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令临近的座下都听到,四周的气氛再度凝重了。
  紫罗兰啊紫罗兰,你现在是吃太饱了,所以撑着难受是不?非要在我打算下台一鞠躬的时候,给我找点事吗?!
  ☆、9海棠醉生疑心惧祸3
  “毒玄听候公子差遣!”我故作优雅地起身,长揖,躬身。药光喜欢顿首,但我没这样的癖好。这点意识,固然源于现代人的自尊自傲,但更直接的原因是,我不能算是紫罗兰他家养的奴或臣。双眼敛下,无法看到众人的表情,只能看着脚下打磨平滑的红木地板。
  “玄长老,真是年轻有为。想必身怀绝技,能力不凡,不然如何稳坐这一门长老之位?”紫罗兰的嗓音慵懒绵长,辨不清褒贬扬抑。
  他说这话,算是场面话,恭维话。但是我听出了不对劲。即使我看上去不到二十,但是实际年龄,比起目前在位的这些个长老,只多不少。就算他意指我涉世未深,但用“年轻有为”来形容,着实不妥当。
  “毒玄承蒙掌门师姐看得起,理当竭尽所能,为门派效犬马之劳。”我尽量把话说得卑屈,等着他说出重点。说话间,我仍保持着躬身,只是悄悄从土揖状,微抬手,变为了时揖状。
  “玄长老,子迟闻言,生死门诸长老皆有所长,各擅其功,今日有幸得见玄长老,一慰仰慕之情,特请长老指点一二,只是不知长老通习哪项?”这话字面看着是异常客气,但是却是从紫罗兰口里吐出的——闻者色变。
  我这个长老,名不正言不顺,本来我就没碰过医科,就算在门派内有大环境的熏陶,也顶多是略识皮毛。我的能耐,估计在座的都是心里有数的,只是奇怪紫罗兰说这话的意图,难道只是想看我当众出丑?这个未免太过小儿科了,毕竟这种程度,对我而已,根本称不上“侮辱”——难道,我真要去反省,是否是自己脸皮过厚?!
  微微侧头,眼角斜扫,看向了对面。药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眉头深蹙,嘴唇紧抿,死死盯着我,竟逬出几丝的杀意。我一惊,立刻又看向宇文景,他仍是阴沉地垂目而坐,读不出任何情绪。我的视线向后,正对上药殷的黑眸,他一接触到我的视线,就偏头避开了,只是他的表情也是诡异的严肃。
  气氛很玄妙!难道一直是我想得太过天真了?现在我要怎么回答,好歹谁给我一点提示啊!
  “玄长老为何良久不语?莫不是看不起子迟一介男流,不肯赐教?”紫罗兰的语气仍是漫不经心,但是已见严厉。
  我切齿,我跟紫罗兰根本是素不相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那他的目标就是药光了。现在打算拿我开刀,让我做炮灰?心里问候着紫罗兰加药光,上溯十八代祖宗,下续断子绝孙。
  我面色不改,直起了身子,双手交叠,自然放下,但是仍没抬头,眼睛看着主位下方那排琉璃盏,开口说道: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毒玄研究的医,是医的理论体系,唯物主义与辩证主义的结合。”请别问我在说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说废话是我的专长。
  我不管在座的听不听得懂,深吸一口气,跟连珠炮似的,继续道:“医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就是致中和。寒者热之,热者寒之。致中和。寒就要让热,热就要让寒,结就要散,散了就结,逸就要劳,劳就要逸。以平为期,以和为重,这就是一种最高境界。天地万物皆如此,各得其所,万物便生长发育。盖宇宙之变化、社会之发展、万物之孕育、人生之成长,皆合此三境也:致远、中正、和谐。”
  这段话,绝对是滴水不漏……的废话,适用于三百六十行,上下五千年,各个国家,各个领域,任何场合。若不信,我变换一下情景,譬如美术学院面试,提问某作品的意境,当实在无话可说之时,请套用我的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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