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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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官字两张口,兵字两只手。可仰吞国脂,俯噬民膏,亦可上护国器,下哺黎民。
  因此事涉及自己,徐璐估计认作上护国器,下哺黎明罢。
  等宋仁超离去后,徐璐又担忧地问凌峰:“裘千帆不足为虑,可到底是朝阳公主的小叔子,好歹也要给她顾惜点颜面吧。”
  凌峰说:“所以现在咱们就直奔裘府,让裘家人给你做主。”
  徐璐呆住了,这会不会欺人太甚了?
  凌峰笑道:“什么欺人太甚,而是先下手为强,懂吗?”抢占先机,夺得地利,就能站于不败之地。
  此时已进入宵禁,大街上已无行人,只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四处巡逻。
  凌家队伍打出凌家的标志,倒也畅通无阻。
  徐璐上了轿,凌峰骑马与轿子平行,边走边说道:“估计现在裘家还不知道裘千帆被锦衣卫带走了,咱们现在就打上门去讨要说法。”
  告状也是有讲究的,有理走遍天下是第一要素,先下手为强更是第二要素。给裘家人一种‘凌家是受害者’角色,裘千帆是什么德性,裘家人肯定是清楚的。肯定二话不说就要向凌峰赔罪,而裘千帆的凄惨下场,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收拾了人家的娃,把人家的娃弄到牢里去,还不过瘾,还要去人家家中找麻烦,如此不依不饶,徐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凌峰却是振振有词:“什么不依不饶,咱这叫先下手为强,懂不?裘千帆的事儿估计裘家人还没有得到消息,我们此去裘家,做出兴师问罪,他们自己儿子什么德性他们自己清楚,只会认为是裘千帆不长眼睛惹到咱们。咱们特地登门告状去,他们只有陪小心的份。咱们再把事情说严重些,让他们知道裘千帆犯下的滔天罪行。只要裘老头稍微有点儿头脑,只有磕头求饶的份。”
  徐璐说:“无中生有的事,到时候裘千帆被放了出来,他不会长嘴巴说出来?”
  凌峰笑了起来,“有那几个纨绔子的供词,以及宋仁超和酒家的亲自见证,裘家人肯定只会相信咱们。”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徐璐:“这就叫人品决定信誉。到时候就算裘千帆说破了喉咙,谁会相信他是无辜的?”
  衣冠禽兽!
  不知为何,徐璐脑海里闪过这句成语。
  快要抵达裘家时,凌峰又告诫徐璐及几个丫头:“一会儿还得逼真些,为免穿帮,你们最好少说话,就以悲愤的目光瞪着他们就是了。”
  又告诫徐璐:“为了衬托咱们的高风亮节,也不必把所有事儿都往裘千帆身上揽。”
  明明就是黑白颠倒,恶人先告状,他还高风亮节,徐璐稳底无语了。但被冤枉的对像是裘千帆那个恶迹垒垒的无耻之徒,徐璐非但没有羞愧,反而隐隐期待起来。
  裘家原本只是普通小官宦人家,出了个妃嫔也没能改变太多,自今上登基后,原来的裘妃因抚育圣上有功,被封太妃,裘家得到了照拂,这才渐渐风光起来。
  但身为有眼界的裘家人,裘大老爷并未被眼前的圣宠冲昏头脑,依然战战兢兢做着份内事,努力壮大自家实力,除了督促家族子弟认真读书出仕外,还特别注重联姻。这不,老大裘千航娶了圣上的胞妹朝阳公主,一举成为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朝阳公主曾嫁过一次,因原驸马混账至极,即想得到公主的资源,又还想享受世俗男人的三妻四妾,被朝阳公主一脚蹬得远远的,一大家子被盛怒的圣上巴掌一挥,全家被发配边疆三千里,永世为奴。
  基于前驸马之鉴,裘天航成为新驸马后,服侍公主妻子尽心尽力,总算得到朝阳公主青睐,放下身段与裘天航过起了世俗夫妻该有的日子,还接连生下一儿一女。圣上鉴于裘家服侍公主用心得力,龙颜大悦,赏了裘千航忠孝侯的爵位,其千金也给了郡主的封号。
  裘千航并未因此而得意忘形,对朝阳公主越发尽心,当然,得到的回报也无比丰厚。裘千航还打破本朝驸马不得入政的禁锢,成为实权在握的禁卫军副统领。连小叔子裘千帆也得了个的金吾卫副指挥使的差事。因没吃过苦头,加上又被母亲宠着,被身为姑母的太妃宠着,就养成了纨绔习性,溜街逗狗,耀武扬威,欺男霸女,无恶不干。更因其好色成性,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官府看在朝阳公主的面上,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加上裘家态度良好,总是事先花钱打点苦主,官府也没有继续追究。这就越发纵容了这厮作恶的胆子,手渐渐伸向官眷身上。
  先前被裘千帆祸害的也就只是些无背景无身份的普通官眷,有太妃镇着,再有裘家出面善后,倒也没有闹到台面上来,但这回却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厉害人物,裘大老爷气得恨不得打断裘千帆的腿。
  凌峰夫妇登门,一副来着不善的模样,这让听了不少凌峰威名的裘大老爷很是忐忑。
  凌峰连最起码的寒暄都省了,直接冷冷地来一句:“姓裘的,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他把玉如意和金腰带放到几子上,冷冷地道:“今儿个凌某带妻儿去酒店用饭。你那儿子可真是胆大包天,瞧中了凌某这两件御赐之物,居然趁凌某去官房之际,闯入包间,对拙荆施行明抢。抢了也就抢了,居然还敢调戏起拙荆来了。当时凌某肚子疼,在官房耽误了些时候。也亏得锦衣卫宋仁超碰巧出现在现场,这才阻止了你那儿子继续施恶。拙荆的名声才没有被毁,姓裘的,你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教儿子的?啊?真以为有太妃娘娘做靠山,就可以无恶不作吗?嗯?”
  凌峰重重拍了太师椅的扶手,坚实的黄花梨被拍断。
  裘大老爷一个激灵,赶紧起身,又是作揖又是鞠躬,颤危危地道歉求饶,他倒是没有怀疑凌峰说假话,他儿子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过了。再来,他也绝不会想到,凌峰堂堂朝廷官员,睁眼说瞎话居然脸不红气不喘。
  徐璐虽不耻凌峰的行径,但对于裘家纵容儿子为恶,也没任何好感,毫无压力地扮起了受害者,抹着帕子哭道:“姓裘的狂徒实在是无耻可恶,要不是我的丫鬟忠心护主,说不定,我,我就真的从窗户里跳下去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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