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的夜晚 第3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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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愿意与他们交谈、交往。
  他们失去了经济来源,失去了社会属性,退缩回自己家里,守着最后的阵地,依然乐观地自我安慰:
  明天会好的,面包总会有的。
  生活已经举步维艰,可最艰难的,还是到来了。
  几个月后,梁父的筛查结果出来。
  确诊他感染了“hiv”。
  那柄利刃,终于落了下来。
  第36章 2015.3 西雅图
  造谣、流言蜚语有多简单——
  切几段被夸大无数倍的事件“原貌”,佐以些许道听途说,再撒上自己的主观臆测。
  只需要这些,盖好,闷起来发酵。
  好了,敬请享用吧。
  如此简单。
  简直比早点店的牛肉丸子更容易,甚至不用五更天起床、大动干戈地烹制,几句话就好,咂咂嘴就好。
  反正出了事情,那些人个个都龟缩在群体里,都说与自己关联甚微。
  哪怕真有人出面,那轻飘飘的几句道歉,谁又需要呢?
  南方小城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生活,梁父确认感染“hiv”后的第二个星期,他们举家搬到燕城。
  梁父在这边念过书,又认识了梁母,也算是除了家乡外,最熟悉的地方了。
  而梁母本是燕城人,这边的生活她也能很好地适应。
  起初生活环境确实稍好些,离开多年,燕城没什么人认识他们,妄议逐渐退出生活。
  但日子仍然如履薄冰。
  对普通人来说的每一个平凡日子,梁父和梁母都心惊胆战,他们焦虑、不安、惶恐。
  在这种折磨下,连爱情也不再纯粹。
  接吻变得需要反复思量。
  梁父张开嘴,用手电照亮口腔,对着镜子疑神疑鬼,不是觉得自己有口腔溃疡,就是觉得自己牙龈出血,他用生理盐水不断漱口,生怕出现一点点意外,把病毒传染给梁母。
  而梁母也分不清,在得来不易的唇齿相依中,她心脏急速的跳动,到底是因为爱和心动,还是因为对病毒的恐惧和担忧。
  不知何时消息不经意扩散,身边又有人知道了梁父的病情。
  在那时,偏见是存在的,“hiv”的感染,通常被人联想到私生活混乱和犯罪;就算没有偏见,出于某种自我保护,大家也都是尽量避开。
  他们的生活,像“莫比乌斯带”,无限循环。
  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开流言与避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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