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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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盛听了这段,瞥了眼谢逢春笑问:“侯爷恕罪,若是咱家没记错,侯夫人娘家姓着马。”这话说得,不独谢怀德,便是谢逢春脸上也红了。还是谢怀德道:“父亲同金内侍说话,听听娘娘有什么吩咐教导,外头的事儿,儿子去瞧瞧。”谢逢春哪能不答应,谢怀德脚下匆匆便去了。
  金盛倒也不急着说话,只将福厚堂里看了看,谢逢春也不是个蠢人,更会随机应变,不然也不能叫佩琼几句挑唆就定下了将“庶女”充做嫡女,送去采选以搏前程的事来,看着金盛这副模样,便知道有要紧事,咳嗽了声道:“娘娘有吩咐使金内侍宣与我知道,你们都退下。”
  待得看着福厚堂中人都走得了,金盛方与谢逢春笑道:“娘娘好相貌。”谢逢春不明白金盛如何忽然来了这么句,一时怔了怔,也就笑道:“想是祖宗庇佑。”金盛脸上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想是这样,这才母女姐妹们全不相像。”谢逢春原故作镇定地端着茶盏喝茶,听着金盛这话,手上一抖,半盏子热茶都撒在了手背袖子上,亏得茶已上了会,不大烫了,便是这样,谢逢春的手背上还是红了一片。
  金盛看着谢逢春这样,只得把头一摇叹息道:“侯爷何必如此?这是叫咱家看着了,若是叫旁人看着侯爷这样,岂不多想?”谢逢春将茶盏搁在一旁,盯在金盛脸上看了会,这才道:“我家里虽有些钱,到底世代经商,还是个粗人,蓦然富贵,难免举止荒疏,金内侍得是,日后必然小心。” 这番回复虽不能洗清疑问也可辩白一二,倒是现出谢逢春的急智来。
  金盛到此对着谢逢春也就高看一眼,因看着福厚堂中只余了他同谢逢春两个,连着门窗都大开着,倒是没个可偷听的地方,可见谢逢春做事也不糊涂,愈发放了些心,这才道:“昨儿夫人回来想必与侯爷说过了。”谢逢春听着,便知金盛这是转玉娘意思来了,忙道:“还请内侍明示,我们万不敢误了娘娘的事儿。”看着谢逢春这样知机乖觉,金盛也就笑了,轻声道:“娘娘的意思,夫人才到京,诸般都不惯,除着进宫给娘娘请安,还是在家多休养的好。”
  谢逢春也就明白了玉娘意思,无非是怕她与马氏一点子不像的事引人注目,忙答应了只说:“还请内侍回去转禀娘娘,我们知道了。”金盛听了这句,笑着点头,也就站起了身,谢逢春待要亲自送出去,才走到福厚堂前,就看着月娘一阵风一般地卷了过来,竟将绿痕画扇两个丫头都甩在了身后,直奔到谢逢春跟前,就抬了手指着谢逢春道:“爹爹,你管不管大哥哥!”
  金盛瞥见月娘,神色就冷淡了许多,他只想不明白如何花娇柳媚,皮里秋阳聪明不露的昭贤妃能有这样一个姐姐。女子德工容言,这齐谢氏竟能一样儿也占不着,眼皮子浅还罢了,对着自家爹爹还这样呼呼喝喝,这是哪家是规矩体统!这样的人叫她在外间走动,简直就是要坏昭贤妃的名声!
  ☆、第136章 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  月娘的张狂样儿金盛哪里看得下眼,只将她扫过眼,抬脚就要走,不想月娘下头那话就将他的脚定住了。只听月娘怒道:“普天下只听过自家哥哥给妹子撑腰的,可没听着自家哥哥给妹夫送女人的!他谢显荣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也好意思!”
  谢逢春听着这话,忙瞥了眼金盛,又将月娘叱道:“胡闹!当着金内侍的面儿你一派胡言,仔细娘娘知道!”月娘脸上涨得通红,只说:“叫她知道又如何?难不成她这个贤妃还能给自家姐夫赐个小妾!那干脆给自家爹爹,哥哥都送个!”说了又冷笑道,“什么贤妃,说得好听罢了!她也不过……”话音未落脸上已然着了一掌,就看谢逢春把手指了她道:“满嘴放屁!你再说一句,我就将你送回阳谷城去!你这个做人妻子的不能伺候丈夫,我这个当岳父的看不过,给自家女婿送个知疼着热的人,看谁能说闲话!”
  月娘只以为谢显荣送妾给齐瑱一事谢逢春不晓得,若是晓得了,也不能答应,不想谢逢春竟是知情的模样,不独知情,竟还回护着,一时也呆滞住了。这时绿痕画扇两个才赶了过来,谢逢春将两个一指:“带了你们姑娘回房,没有我的话,不许她出来!若是叫她走出来,你们一家子一块儿发卖了!”
  绿意与画扇都是谢家的家生子,虽陪嫁到了齐家,她们的父母兄弟依旧留在了谢家。这也是马氏疼爱月娘,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捏不住人的,只怕这绿意画扇两个到了齐家之后看着齐瑱少年英俊,背主勾搭,是以依旧将她们的家人捏在手上。这会子谢逢春便拿着她们的家人说话,绿意与画扇两个如何不怕,都涌过来,一左一右将月娘的胳膊扶住了,道是:“姑娘,您少说两句罢,惹了侯爷将您送回去,可不是给人腾地方了?”月娘还要说什么,叫两个丫头扯着走了。
  (上接作者有话说)
  金盛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看到这回才道:“侯爷倒是个慈父。”一句话说得谢逢春脸上涨得通红。
  方才月娘那句“什么贤妃说得好听”下头的话分明是“也不过个妾”。这话要出了口,金盛这里如何敢瞒,必然是要传给玉娘知道。玉娘同月娘两个向来不和睦,听着这样的话,如何不恼,不好拿着承恩候府如何,可发落个月娘却是不值什么。谢逢春虽不喜月娘胡闹,到底也是看着长大的亲生骨肉,如何忍心白看着她自招祸殃。且齐瑱纳翠湖背后的缘由才是要紧的,故此立时出手将月娘的话打断了。这时听着金盛点穿,哪里敢辩,堆了笑脸冲着金盛连连作揖:“金内侍,金内侍宽谅。月娘虽糊涂,到底也是我亲生骨肉,便是看在老妻份上,我也该回护一二。可我这也是为着娘娘啊。”
  金盛听着这话,哈地一声,微微一笑:“这是为着娘娘?咱家洗耳恭听。”谢逢春又说:“请金内侍借一步说话。”将手向着福厚堂一引。金盛斜眼瞧着谢逢春一眼,倒也不怕他捣鬼,一撩袍角,走了进去,率先在客座坐了,把袖子一拢下颌一抬:“侯爷请说。”
  谢逢春举袖擦了擦汗,哀声叹气了回:“金内侍,犬子送个妾与贱婿是实情,只是那妾的来路有些蹊跷,也是不得已。”
  说来谢逢春住进承恩候府之后,谢显荣与冯氏一家子、谢怀德也搬了过来,他们一家子即过来了,总不好将翠楼依旧留在外头,倒不是怕委屈着翠楼,而是怕无人看着翠楼,叫高家勾搭住,生出事来。
  翠楼既进了承恩候府,谢显荣自要与谢逢春说一声。且谢逢春如今是承恩候,只为着昭贤妃,也有请谢逢春往外头饮宴的,哪些个好交往,哪些个不能交通都要关照了,也免得谢逢春着了人家的道儿还不知道。是以谢显荣就将翠楼引给了谢逢春看,又将她的来历也说明白了。
  谢逢春看着翠楼的面目与玉娘有几分相像,心中先是害怕,就向谢显荣道:“你胡闹什么!你是当哥哥的,给妹夫送个妾没什么大碍,可你瞧瞧她的脸!可是要招祸的,还不送走了!”翠楼听着谢逢春要将自己送走,当时就跪倒在地,哭道:“侯爷,奴也是逼不得已。奴不知何故招了祸殃,连着自家是谁也不知道了,叫人卖在门子里,亏得大少爷救奴出火坑,若是将奴送走,奴又能往哪里去呢?”
  说来谢逢春看着翠楼,虽觉着她来历诡异,可看着这张与佩琼像得多些的脸,莫名地有些亲近,又看她哭得十分可怜,竟也有些心软,只道:“你放心,我必定替你安排个好去处。”
  翠楼从前对谢显荣虽有攀附之意,也是为着脱出火坑,却是无心的。可听着谢显荣与冯氏要将她送与齐瑱,又远远瞧过齐瑱两回,只觉得齐瑱是个翩翩少年,有才有帽,能做他的妾,也是福分了,竟是心甘情愿起来。这时听着谢逢春要将她送走,只是翠楼本性柔弱,虽略有几分盘算,也不过是用来讨好人罢了,不是个能说会道的,听着承恩候要将自己送走,只会苦求,旁的竟也说不来。
  好在谢显荣倒是有些顾虑,一是,人是高鸿送到他眼前的,事后又提过两回,蓦然送走,叫高鸿那边知道,许要生出事来,远不如将人扣在手上的好。其次,当时已是答应过齐瑱的了。齐瑱与月娘怕是这一世都不能和睦的了,早晚都要纳妾。所幸翠楼为人还算本分,又是自家送过去的,月娘也不至于太吃亏。且齐瑱自家也中意,总比齐瑱外头寻个不知根底来的强。
  谢显荣就将这话在谢逢春耳边说了,当时谢怀德也在,想了回便也同谢逢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左右妹夫是个知事省事的,交他手上也放心。”谢逢春看着两个儿子都说无妨,也就答应了。
  只谢显荣知道月娘性子,目光短浅心胸狭窄,若是见着翠楼,决然要生事,故此关照翠楼在家不要乱走,也免得生事端。翠楼听着不走了,几乎是破涕为笑,满口答应,又千恩万谢地去了。不想着才几日还是叫月娘知道了。只好在,听月娘的口气,倒是没见过翠楼的模样,不然以月娘的脾性,翠楼似昭贤妃的话还能忍着不说吗?
  金盛七岁净身入宫,打滚了四十来年,从个扫地的粗使太监做到如今合欢殿的内侍总管,心思眼界自然不缺,听着谢逢春这些说话,也就起了疑心,先问:“侯爷,不若将令爱身边的丫头叫来问问,令爱是怎么知道翠楼的?若是那翠楼故意叫令爱知道,这人可留不得。”谢逢春听说,忙起身走到福厚堂前点过个未成年的小厮来,说是:“你们到二姑娘那里将绿意画扇两个叫过来。”回来又与金盛道:“我竟没想着,亏得内侍提点。”
  少刻,绿意与画扇两个过来,跪倒与谢逢春请安,又见过金盛。金盛就把谢逢春看了眼,扬了下颌。谢逢春会意,便问:“哪个告诉你们大少爷送了个姨娘与你们姑爷的?”
  绿意瞧了眼画扇,回道:“原是画扇听人说的。”画扇脸上顿时涨得通红,转向绿意道:“我问你要不要告诉姑娘知道,可是你说的,这样的事瞒着姑娘不好。”
  谢逢春原就有怒气,叫这两个一人一句说得火起,将个茶盏往地上一掷,唬得绿意与画扇两个再不敢出声,谢逢春这才指了画扇道:“你说。”画扇抬眼瞧了瞧谢逢春,嗫嚅了回,这才将事说了。
  原是月娘忽然想着吃口酒酿鸭子,便叫画扇到厨房里要去。因厨房里没现成的,可听着是月娘要,厨娘哪敢不奉承,只请画扇坐会,上赶着现去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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