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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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雪也是久在宫内打滚的人,如何不知这是个索贿的意思。便是从前那些看守清凉殿的内侍索贿,拿了个荷包去也就罢了,今日这两个竟是贪心不足。卢雪心上恼怒,可也不得不忍气吞声,然则他匆匆下楼,身边儿只带了一个荷包,已把来送与那黑内侍,情急之下只得从腰间摘了块玉佩下来,塞在白面内侍手上,咬牙赔笑道:“还请多多包涵。”
  白面内侍觉着手上握着了东西,这才张眼去看,见是块羊脂玉佩,脸上这才露了笑,向右让开了两步,笑嘻嘻地与卢雪道:“早去早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我是思想宝宝之母扔的一颗地雷。
  ☆、第327章 反算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都没有
  阿幂好伤心。
  卢雪听着这句,眉头忽然一跳,待往那内侍脸上看去,却看他半低了头,口角带些浅笑,再没了索贿时的张狂,倒有些儿恭谨,心上疑惑更甚。那内侍因看卢雪看他,又笑嘻嘻地道:“不是贵太妃病了么?您还不抓紧些儿?”卢雪又将那内侍盯了眼,这才往椒房殿走去。他这里才走开,那内侍已直起了身,把个玉佩在手上抛接一回,与身边的矮个儿内侍道:“这玉佩倒也值些钱哩,这位卢少监倒是舍得。”黑面内侍笑道:“即是值钱的玉佩,想来贵太妃的病不轻了。”说了,两个相视一笑。
  万贵太妃只想着她与乾元帝总有母子名分在,且她为永兴帝祈福这些年,在朝野早得了贤名,乾元帝便是为着他自家的名声也要善待她,不成想,卢雪连着乾元帝的面儿也没见着,就叫金盛拦下了。
  金盛与卢雪有些儿旧怨,说来也没甚要紧的,不过是卢雪先发迹金盛后发达。卢雪是巴着万贵妃出头的,而金盛从前时运不济一直不能出头,却又不肯与卢雪低头,因此彼此都有儿瞧不上。如今先发迹的那个如今要求到后发迹的跟前来,少不得要受些儿言语,金盛听着卢雪言道万贵太妃得病,要请御医,便慢条斯理地道:“卢少监也是当老了差使的,怎么也糊涂了?贵太妃身份尊贵,自家就能宣御医,并不用报到咱们殿下面前来。若是因此耽搁了病情,知道的,是贵太妃太小心了,不知道的,还当着咱们殿下如何张狂呢。咱们殿下岂不是冤枉,到时还要劳动卢少监还一个个替咱们殿下分辨去。”
  卢雪微笑道:“原早该过来的,不想清凉殿下新换了人,穷怕了,与我啰嗦了回。”金盛眉头也不动下,又道:“卢少监手上散漫,又是个有慈悲心的,惯常的肯赏人东西,宫里当老了差的,哪个不知道呢。”
  卢雪那是在金盛跟前说他叫人索贿了,虽清凉殿下人手安排大多是乾元帝的意志,可到底也是后宫事,说与玉娘这个皇后有关倒也扯得上,好叫金盛不再纠缠,不想金盛反口说他行贿。卢雪见金盛不肯退让,只得偃旗息鼓,赔笑道:“我即来了,还请金内侍通禀一声。若是殿下不见,也给个准信儿。”
  金盛笑嘻嘻地将卢雪上下打量了回,将袖子一拢:“等着。”说了转身折了进去。卢雪在原地等了没一会,就听着脚步急响,再抬头时却是金盛在前,身后跟了数个膀大腰圆的内侍,冲着他奔了过来,不待卢雪明白过来,已叫两个粗壮内侍反剪了双臂按在地上。
  卢雪心下大骇,急急喊道:“我是奉着贵太妃娘娘令旨来求见殿下,要延请御医,你们扣住我做甚!”他才喊得这句,就叫人将两腮一捏,迫不得已将嘴张大了,一颗麻核塞了进来,外头又把布条捆上,顿时说不出话来。
  金盛在卢雪面前弯了腰,把个脚在他身上轻轻一踢,叹息道:“哥哥,这可是你自家作死,当弟弟的方才已劝过你了,是你不听哩。”说完直起腰来,冲按着卢雪的俩个内侍道:“送去宫正司,与楼司正宣殿下口谕:少监卢雪,贵太妃娘娘病重,这厮不去请御医,反故意拖延,实为大不敬,若不严惩,如何服众。着实地打。”
  “着实打”又不说数目,分明是要将卢雪杖毙。这一下事发突然,全不在万贵太妃与卢雪的计算中。卢雪骇得连挣扎也忘了,把双眼盯着金盛,就看金盛脸上带着愁容地道:“咱家这就去请御医。我们殿下素来敬重贵太妃替先皇祈福的贤良贞烈,听着贵太妃有病,急得什么似的,命咱家速宣御医,还要咱家亲自陪着去,卢少监,你只管放心,”
  卢雪待要说甚,可他口中塞着麻核,又哪里说得出话来,就叫两个内侍拖离了椒房殿,直送入宫正司。
  宫正司诸人都已歇下,因是椒房殿来人,楼司正忙起了身,整顿了仪容过来领旨,待听着卢雪罪名,又听皇后口谕叫她只管用心打,心上暗暗叫苦,不由自主把一旁的卢雪看了眼。
  说来楼司正当日正是交好了卢雪,由卢雪进言方才得了万贵太妃青眼,而后一步步做到宫正司司正的位置上来,算是大殷朝头一份了,卢雪与她算是有恩,今日忽然要她将卢雪“着实打”,楼司正心上自然挣扎,无如皇后口谕也是懿旨,违背不得。
  因有椒房殿的内侍们看着,便是楼司正也不敢徇私,只得咬牙点了两个行刑的太监来,指了卢雪与他们道:“殿下口谕,卢雪大不敬,合该严惩,着着实打。你们用心些。”
  最后那句便是宫正司里的黑话了:着实打,不过是叫行刑时不必留情,还能有一线生机,而用心打,却是叫行刑的直接往死里打,依着这些人的手段,不过十数杖就能叫人结果性命,也算是个卢雪个痛快了。
  卢雪听楼司正这两句,知道绝无幸理,便不再挣扎,闭了眼等死。当两掌宽的实木板子此起彼落地落在他腰臀上时,起先是火啦辣的疼,四五板之后,卢雪疼得已有些迷糊了,恍惚竟是想起了那个白面内侍的话来:“不是贵太妃病了么?您抓紧些,早去早回。”怪道觉得他们两个像黑白无常哩,原来如此,卢雪不禁想笑,只闷闷笑得一声,一口气吐了出来便再没进的气,身子挺了挺,已是气绝身亡。
  行刑的手下也有数,又打得几板,看着卢雪身子一动不动,停了手,往他颈边一摸,见摸不着脉息,便回报与楼司正知道。楼司正白了脸儿与送卢雪来的两个内侍道:“两位,已行完刑了。卢少监捱不住板子,已去了。”
  两个互瞧了眼,由一个去复检了回,看卢雪腰臀上满是鲜血,手腕与脖颈处都无有跳动,这才确信卢雪已死,这才道:“殿下原是小惩大诫,哪知道卢少监这样体弱,实在可惜。”说了两人相携而去。
  楼司正看着椒房殿的人去远了,这才觉着手脚发软,跌坐在交椅上,呆呆坐了好一会,连着下属来问她如何料理卢雪尸身也没听着。
  又说万贵太妃万没想着玉娘忽然下了杀手,正等着卢雪带了御医来看她。她原就年老体弱,清凉殿中又颇为辛苦,是以大病无有,小病倒是不少,任哪个御医来都不好说她无病。她再在御医跟前哭得一场,说不得就能离了这清凉殿,便是不能离开,她要刘焘夫妇来侍疾,乾元帝那个好面子的还肯拒绝吗?不管是叫她离了清凉殿还是让刘焘夫妇来侍疾,乾元帝便不能将她们母子再隔绝,要交通起来自然方便许多,正是个能进能退的好计算。
  不想御医倒是来了,可陪着御医的却不是卢雪而是椒房殿的内侍总管,内侍监金盛。万贵太妃看着金盛脸上的浅笑时,心上已知道怕是哪里出了岔子,面上依旧是个镇定模样,道是:“怎么是金内侍来了,卢雪呢?”
  金盛躬身道:“回贵太妃娘娘,殿下听着贵太妃娘娘有疾,十分焦急,原要亲身前来的,叫圣上劝着了。是以殿下命奴婢前来伺候贵太妃娘娘。还请娘娘安坐,御医好请脉,待御医请完脉,奴婢回去复旨,也好使殿下安心。”
  万贵太妃听金盛答非所问,心上更觉不详,便仗着身份道:“狗奴才!我问你的话,你如何不答!莫非你仗着椒房殿的势,不将我这个贵太妃放眼中么!”金盛将袍子一撩,在万贵太妃面前跪了,似笑非笑地道:“奴婢不敢。奴婢斗胆,卢雪下落贵太妃娘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万贵太妃听见这句,顿时倒退了步,还是左右宫人扶住了这才没跌倒。万贵太妃将左右宫人挥开,把手指着金盛:“皇后将他怎么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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