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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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都山的“天阔虹影”自然独步天下,浣月宗的轻功虽然没有那么出名,但晏无师一出手,片刻就已经不见人影,连狐鹿估都望尘莫及,更勿论其他人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狐鹿估根本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不要脸面的宗师级人物。
  沈峤也没有想到。
  他身上还带着伤,气血翻涌,不易妄动,晏无师抱着他走了十数里路,竟也稳如平地,没有丝毫颠簸,面色轻松,唇边还噙着一缕笑意,显然毫不费劲。
  沈峤反应过来,想要说话,一口血堵在喉头,勉强咽下去,咳嗽两声:“放我下来……”
  晏无师老神在在:“急什么,这才刚下了山,万一狐鹿估追上来,岂非白走这一趟?”
  美人在怀,就是再抱上几十里地又有何妨?
  这倒不是晏无师遇上沈峤就变成了正人君子,而是他对沈峤的性情了解得很,这位道长吃软不吃硬,若是霸王硬上弓,只怕这辈子也甭想再更进一步,但完全来软的又不行,这般清心寡欲云淡风轻的美人道士,寻常不动凡心,早已修得不沾人间烟火,人士韧如丝的蒲苇,怕也别想让磐石有所转移。
  而晏无师自认不是那些毫不起眼的磐石可比,若他想,连天上的星辰亦是伸手可取。
  沈峤有点无语:“我还以为你方才要与狐鹿估交手。”
  晏无师笑了笑:“我现在与他交手,只怕还略逊一筹,何必白费力气还讨不到好,若是出手,那必然是要十拿九稳的,竹篮打水一场空非本座所为。”
  他从来不避讳说实话,但就算是实话,也透着一股晏无师式的狂妄霸气。
  沈峤没有回应,实是方才一战,耗尽精力,又受内伤,疲倦到了极点,不知不觉就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晏无师低头一看,唇角噙笑,抱着人又稳稳走出数十里,直接出了青城镇,往东北方向而去。
  沈峤许久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正正经经睡过一觉。
  这并非是说他不用睡觉,而是练武之人,睡觉就是练功,练功也可以睡觉,将真气走遍全身,一面运功修炼,一面也是休息,沈峤虽然不太在乎成败荣辱,但他也很明白自身实力强大,不必任人宰割的道理,自从重塑根基之后,日日勤练不辍,夜晚休息时,也多是通过打坐练功来放松。
  方才与狐鹿估交手,他内力消耗殆尽,心疲神弛,一时丹田之内空空如也,往常睡梦中还会抽出一丝心神留意外界动静,现在却无法如此了,闭眼就没了知觉,反而进入一个奇异怪诞的梦境。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榻上,转头一看,窗外昏暗,唯独床边矮几上烛火摇曳,将阖室照出幽幽明光。
  还未等沈峤蹙眉将梦境回忆驱逐,耳边便传来戏谑笑语:“这是做了什么美梦,醒来还回味再三呢?”
  沈峤这才觉得不对,自己背后倚靠的东西,分明不是什么抱枕,而是……
  晏无师的大腿。
  他是枕着晏无师的腿醒过来的。
  饶是沈峤再淡定,发现这个事实之后也有点不好了,他撑着手肘就要起身,晏无师却按住他的肩头:“你还有内伤,不宜妄动。”
  沈峤的胸口的确还隐隐作痛,真气流转也颇有凝滞,但他不至于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当下便坚持撑起上半身,挪到床榻边上。
  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硬实触感,他微微松了口气,还是靠着床稳妥踏实点。
  晏无师察言观色,饶富兴味:“你做了什么梦,一副面泛桃花,双目润水的模样。”
  沈峤:“……”
  听这形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做了春梦。
  晏无师还要伸手来摸:“脸这么烫,必是春梦,这是梦见本座了?”
  沈峤抽了抽嘴角:“非也,令晏宗主失望了,只是梦见与许多人打斗,醒来依旧疲惫得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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