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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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这一男一女异口同声,正是出自凌元辰和韩氏之口。
  凌元照表情平静,似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道:倒也不用意外,大伯是嫡长子,按理说他才是靖国公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是他当年战死沙场,元辰那会儿还没出生,后来大伯母难产而死,元辰尚且是婴孩,这爵位才由先帝做主,给了当时刚刚立了军功的父亲,后来父亲屡建军功,步步高升,也就没人提他爵位的事儿,毕竟他的军功,封个国公也不为过,二十几年过去,这事儿大家也已经淡忘了,爹现在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将爵位物归原主罢了。”
  118.弹劾
  第120章弹劾
  靖国公的心思,身为儿子的凌元照能猜到,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霍氏又岂会毫无察觉。
  她隐隐地在凌傲柏面前提起爵位之事,却被不冷不热的挡了回来,自那时起,霍氏就知道,这靖国公府的爵位,只怕是与她的儿子无缘了。
  可惜霍氏是个不肯认命的人,她想了一整夜,让贴身伺候的婆子,亲自去了一趟宁王府,为她送一封信。
  启元八年的春节,就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波澜迭起的日子中过去了。
  到了二月里,匈奴使臣即将抵达长安之前,位于宫城门下的登闻鼓声传遍了整座皇宫。有百姓直言状告关内侯凌元照,以犒军的名义横征暴敛,驱逐百姓,收受钱财贿赂等等罪名。
  “自古民不告官,那是因为民弱官强,百姓们都惧怕朝廷命官的威严和权势,若是民告了官,那么定然是这冤情藏在心里,无处可申。”萧承和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笑道:“本王自然是信得过关内侯的为人,他击退匈奴,护我大安河山,是百年不遇之功臣,可是这民言也不能不听,此事还要由皇上圣裁。”
  侍御史黄迁道:“空穴不来风,捕风要捉影,正如宁王爷所言,百姓告官,自然有百姓的委屈,臣以为关内侯行事,或有欠妥之处,皇上应着廷尉司详查,切不能因为关内侯有军功在身,又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亲舅而肆意纵容。”
  另一位侍御史孟兆宇道:“臣曾听闻,关内侯府乔迁之时,曾有朝中大小官员百余位到场恭贺,收受乔迁之礼不知多少,不过一月,关内侯府又给儿子大办满月酒,在场诸位同僚中,也有不少人都前去道贺,可曾看见关内侯府那堆成像小山一样的礼物,臣以为,关内侯这是自恃有功,视朝廷法度为无物,依律应当革去其爵位,杖二百,以儆效尤,以正朝纲。”
  有那急着表明态度的,自然也有那模棱两可之人,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都没有说话,老神在在地站在那儿,好像这些事与他们无关,而朝臣的队伍里的其他人,也不乏那同左右关系亲近的同僚低声议论着。
  凌傲柏站在队伍的最前端,面色平静,似乎如今站在风口浪尖的并非他的儿子一般。
  凌元辰却有些站不住了,他激动地走出队伍,朝坐在龙椅上的萧景泽行了礼,道:“诸位御史一张嘴,上下嘴皮子一碰,便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好的说成坏的,尔等是我大安的官员,不是那市井无赖,黄御史和孟御史若是想参奏关内侯,只管拿出证据来,借着关内侯儿子的满月酒做文章,难道你们家逢年过节不同人走礼?还是说。你们没什么人缘,所以没人肯跟你们来往,才眼红关内侯嫡子的满月酒宾客盈门呢?”
  大抵是受了华月郡主的影响,凌元辰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更何况他的兄长是他最敬重的人,往凌元照身上泼脏水,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谁……谁眼红关内侯!凌将军是关内侯的族弟,自然为他说话。”黄迁哼了一声,“你们武人出身,哪里知道什么是礼,什么是义,为官者,自当持身清正,像关内侯这样大摆筵席的,不是铺张浪费是什么,要过这样的豪奢日子,不贪渎,不鱼肉乡里,哪来的银钱!”
  一旁的孟兆宇也跟着道:“国库空虚,就连宫中都在缩减用度,关内侯此举,实在是让人寒心。下官也绝非空口无凭,这儿有一份关内侯嫡子满月酒时的礼单,其中不乏珍奇之物,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足够寻常百姓三五年的用度了。”
  这两位侍御史,一能言,一善辩,两人三言两语,说得朝臣们心思迭起,面色各异。
  丞相傅远捋了捋胡须,笑道:“关内侯给儿子办的满月酒,本相刚巧也去了,依稀记得是送了一柄玉如意,若是估价的话,估摸着同我一年的俸禄差不多,二位御史不会以为,这为官者,要负担一家老小的生活,出了每月几百石或者几千石的俸禄就足以吧。”
  孟兆宇与黄迁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这两位御史都是寒门士子出身,还都未曾娶妻,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想不到一个世家大族是如何得以延续基业的。
  以傅相的地位,提点到这里也就罢了,孟兆宇与黄迁年岁都不大,正是热血上头,一听说不平事便义愤填膺的时候,傅远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一瞧就知道他们是被人当成投石问路的石子了。
  萧景泽在上面听他们争论了半天,又突然哑了声音,也不由失笑,“关内侯的嫡子,是皇后的表弟,他的满月酒,朕也去了,送了一颗东海的夜明珠,二位御史觉得,是关内侯逼着朕送的礼,还是朕为了巴结关内侯,才给他送了这么一份礼呢?”
  “这……”孟兆宇迟疑了一下,道:“但关内侯明知军饷物资吃紧,却依然大摆筵席,实在不妥。”
  “傅宸,你对孟卿这话是何看法?”
  待在角落里打盹儿的傅宸冷不防被皇帝陛下点了名,皱了皱鼻子,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走出来,道:“市井百姓有句俚语,叫做咸吃萝卜淡操心,臣以为用到孟御史和黄御史身上正合适,关内侯有钱,他想怎么花,是他自己的事儿,不管是给儿子办了满月酒也好,还是兴致来了换成铜钱去街上撒,随他高兴。这就跟寻常百姓赚了两个钱琢磨着今日是吃鱼还是吃鸡一个道理,总不能因为邻家日子过得差,就非得自家也勒紧裤腰带吧。”
  孟兆宇虽为御史,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却比不过自小就在长安城中长过诸多见识的傅三公子,被说得哑口无言,脸都红成了猴子屁股。
  黄迁亦是如此,只是他性情刚毅,受不得这样的调侃,又坚信自己说得没错,咬咬牙道:“臣一定会找出证据来,到时候若是能证明关内侯贪赃枉法,敢问凌侯爷到时候可愿受律法制裁?”
  虽为话题中心,凌元照却从头到尾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他看了黄迁一眼,正欲开口,不料却被人抢了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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