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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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极端的念头伴随了他整整五六年,也是那五六年,他欺负桑渴欺负的最凶、最不讲道理。
  但是小丫头却像是一根筋,亦或是像混混嘴里所说的被喂了迷魂汤,还是牛皮糖似的整天黏在他身后,甩都甩不掉。
  裴行端不能理解,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又能轻易对别人展露笑颜,跟别人做朋友。
  这就是她嘴里的喜欢吗?
  他不信。
  她就是个小骗子。
  可现在,裴行端头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睛盯着天花板上掉了一层皮的灯圈,他苦笑。
  他不这样想了,他自己对不起她在先,人就是人,活生生的人,又怎么能跟动物一样。
  裴行端觉得舌尖苦涩极了,哪怕她从小就骗他,一直骗他,回回都骗他,他都认了。
  而今午夜梦回,裴行端常常半夜惊醒,涔涔挂着一身冷汗。
  梦里小女孩穿着白裙子,梳着高高的羊角辫,神情无悲无喜,一个劲的跟在他身后,追问: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么?
  你说呀,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么?
  梦里的自己哑口无言,想去抓她却又猛地消失不见。
  他赤/裸着上身,大声喊着桑渴的名,惊坐起后弓腰,大口喘息。死死抱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四周寂寥,只余下自己的心声,裴行端咬牙。
  桑渴,你没有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
  是我,都是我。
  我真的好蠢啊,蠢到以为装作不喜欢你,欺负你,厌恶你,我就能心安理得地跟你永远在一起。
  我骗不了我自己。
  你是极致的纯白,而我是恶心的污浊。
  你太安静、太乖了,让我没法接受跟你站在一起的我自己,于是我想染指你,我想看你干干净净的外表下,那颗藏在内里的心。
  我勾引你,我想看你堕落,我想拉着你一块儿,跟我一块儿坠落进深渊。
  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只有这样我才能麻痹自己。
  看啊,即便如此你跟我是一伙的,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可是,哪怕我这般对待你,你仍然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活在我的记忆中,生命里。
  我无能为力。
  裴行端一想到桑渴跟那个男人相拥的画面,他又笑了,抱着头,狂笑。
  板床被他蜷缩扭动发出吱吱呀呀的难听噪声。
  腹部的刀口子发炎了好久,又长出来新肉,红褐色的痂,难看极了。
  是啊,难看极了。
  那不是你以前经常对桑渴说的话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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