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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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这场面不算什么。高城多的是更好看的折伽戏,我明日再来找你——”措仑才说到一半,却瞧见南平方才欢欣的眉眼蓦地淡了下来,变得严肃而齐整。
  好像一团火被罩头浇灭,虽然余烟扰扰,但终究是燃不起来了。
  公主停顿片刻,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我们日后还是不要再见为好。”
  “为什么?”措仑不解,“你方才不快活么?”
  “快活是最没用的东西。”南平叹了口气。
  一切理应到此为止,偶尔的放肆已经是意外之喜,哪有日日狂欢的道理?毕竟若是被发现,遭殃的可是措仑。他心眼好,自己更不能害他。
  “措仑,我是要做瓒多妻子的,不应该这样出门。先前是我太好奇来着,才应了去灯节。‘男女授受不亲,礼也’,方才出行,不合规矩的。”
  “什么是兽兽不亲?”许是她一口气说了太多艰深的词语,措仑没大听懂,问道。
  “不是兽兽……哎,怎么说呢。”南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憋住,好生想了下子才回道,“就是‘男女有别’的意思。”
  “男女有别……男人和女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啊。你都没见过瓒多,现在也不是他的妻子,为什么要怕他?”
  得了,两地风俗有异,这东齐的礼教不是三言两语说得通的。若是长篇大论讨论起来,又是一番“言必虑其所终,行必嵇其所敝”,没一个时辰下不来。[1]
  南平担心着守卫随时会过来,额头上急出一层薄汗来,于是干脆板起脸,佯装生气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这话落地成钉,扎得少年当真闭上了想要张开的嘴。
  他定定望着南平,星子一样亮的眼眸里全是失望。
  “你别难过……”南平满是愧疚,又怕越扯越不清楚,一跺脚咬牙道,“我真的走了。你不许再来了!”
  她说完急匆匆转身离去,唯恐忍不住改变主意。
  纤细的人影隐进了厢房,连带着少年的心都空了一块。
  措仑翻回墙外,立在风中。身旁空空荡荡,只剩下他的老伙伴隆达。好像又回到了一个人山中打猎的老日子,方才的热闹不过是大梦一场。
  他摸着胸口,向马低声问道:“隆达,为什么她说不再见我的时候,我的心好疼呢?”
  白马懒得理他,只顾低头在石头缝里扒拉草吃。
  少年又问:“我是不是病了?”
  隆达架不住他叨叨,只能抖了抖耳朵,敷衍了一下,稍微给了主人点面子。
  “我果然是病了。”措仑语气肯定了些——不然怎么会觉得又酸又苦的滋味从心里涌上来,淹没了整个人。
  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如此磨人。
  他扯着马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绕过白塔时,突然想起来一个见多识广的好兄弟。
  ——说不定那人有办法,能治好自己的症状。
  而与此同时的夕照寺内,南平在一片寂静中,蹑手蹑脚溜进了厢房。
  她蒙着被,悉悉索索的解开了临时绑就的辫子,脑子里还回荡着方才激烈的鼓点。
  在残存的叛逆快乐里,南平渐渐冷静下来,自责和后悔占据了脑海:临别时和措仑板起脸,怕是伤了他的心。那少年若是肯收银两,反倒好了——钱货两讫,总归抹得平恩情。
  如今自己该如何报答他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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