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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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斩男子似有千言万语即将脱口而出,最终却不过是一番欲言又止,他沉默了一下,生生压下那些半生未曾宣之于口的感情,最后不过一句,你今后都定要好好的
  晏斩眼中露出疑惑,一时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正待细问,还未开口,却一下呆在了原地。
  他看见恒流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落在自己面颊上的手无力垂落,击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晏斩不敢置信的摇晃着男子失去生命的身子,久久得不到回应,也再不可能得到回应,等他认清现实的时候,终于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哭到嗓子嘶哑,最后昏迷了过去。
  侍卫寻到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帝王身重剧毒,而军师已然逝世,身子都凉透了。
  恒流这一生,致死都没能说出自己的晏斩的感情,而这一切都是在晏斩为他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
  他一辈子活的清贵,可是死后却只留下一方小宅与一个侍童,那个小侍童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哭的停不下来,到了最后干脆也不收拾了,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伤心之下,便有些口不择言,小侍童一副无所畏惧的指着晏斩控诉,混乱间说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晏斩从那些语无伦次的话中明白了什么,一瞬间幡然醒悟,他踉跄几步跌落在地上,整个人犹遭雷劈、又如坠冰窖。
  然而斯人已逝,即便有再多的悔恨也无济于事。
  大晏群臣与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帝王与军师关系甚好,日日同进同出,甚至生死几共。自军师去后,重景帝消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性情大变,幸而之后又振作起来,之后一心为政,将大晏发展的国富兵强,万国来朝。
  他这一生功业千秋,若说唯一有什么值得诟病的,便是一生未立皇后,还曾为此处死或贬谪发配过许多谏言的臣子。
  世人更不知道,那皇陵之中被他们供奉数百年之久的太宗皇帝,不过是一具替身,而真正得帝王真身,死后被付之一炬,骨灰埋在了忘川崖山上的一棵桃花树下,同其在位近三十年间,大晏唯一的军师、那个名叫恒流的男子的骨灰埋在一起,甚至是一个坛中。
  恒流当年毒入骨髓,那毒.药具有腐蚀性,他的身体未能完好的保存下来。
  裴烨知他一生风华,不愿他这般形容,在地下遭受虫蚁啃食,化为枯朽,便下令火化。
  他当初亲自抱着他的骨灰埋在这里,当时就想着会有这么一天。
  那时候裴烨为他疗伤,亲自为他清洗身体,穿上寿衣,他清楚的记得,恒流的右后肩上便有着这么一朵梅花的胎记,与晏江引身上的这个,不仅处在同一个位置,甚至连每一片花瓣,每一星花蕊,都一模一样,若这是巧合,那两人之间那么多相似的习惯与神态,难道也是巧合?
  裴烨觉得老天是给自己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可是他心中却涌动着无法抑制的狂喜,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对方是不是忘记了所有,至少他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不是么?
  恒流
  裴烨轻轻唤出那个深藏心底的名字,虽然没能的得到回应,心中却还是涌动起一股浓烈的欢喜与安定。
  他小心的抱着晏江引回到房间,为他身上和手上的伤口上药,继而呆呆的坐在床边,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时间过了许久,又好似转眼之间,外面再一次传来敲门声。
  裴烨伸手摸了摸少年尚显青涩的面颊,最后再看了一眼,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纵然心有再多不舍,这一刻却终究要分离,战场上的万千将士与边疆百姓生死未知,国家危在旦夕,另说若江山难存,裴烨即便想给晏江引一方净土,守他一生无忧安宁,只怕也难以实现,所以这一刻,他不得不去。
  裴烨临走之前,给晏江引用了宫中最好的伤药,还用了内力给他疗伤,这使得他身上的难受缓和许多,这一觉睡直接到了午膳之后,方才悠悠转醒。
  晏江引睁开眼睛,身边早已没了裴烨的身影,他从床上惊坐而起,茫然四顾,发现床上早已被收拾的干净整洁,房间地面一尘不染,甚至连身上那难以忍耐的疼痛都变得浅淡,仿佛昨日那狂乱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大梦一场。
  晏江引掀开锦被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雪白干净的中衣,胸前襟带系的一丝不苟,却不是平日里小福子习惯的手法。
  他颤抖着手,打算去扯身上的衣裳,这时候殿门轻轻一响,福公公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福公公抬头看见晏江引坐在床上,不由低呼出声,陛下,您醒了。
  晏江引一下停住了解衣裳的手,转过头来看着福公公个,没头没脑的吐出一句:他人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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