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3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皇后笑了,手抚上青鸾的手,“这宫中,只有青鸾关心我。”青鸾微红了脸,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皇后笑看着她,这一年多长高了,脸颊粉白头发乌润,原来细瘦的身上略微长了些肉,尤其是胸前,已微微凸起,玲珑细致的一抹,带着少女才有的动人韵致。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道,“可是来了月信?”青鸾涨红了脸低低答道,“三月前来的,这几个月没见动静了。”皇后嗯一声,“头一次和第二次,相隔半年也是正常。”
  青鸾答应着,想起初潮那日,先生不在,只有她与从嘉,她安静写字,从嘉捧一卷书小声吟哦,突然啊了一声,指着她道,“不好了,青鸾流血了,快来人,快请御医。”肖娘冲了进来,拿斗篷裹住青鸾,珍珠随后进来撤换锦垫,肖娘在青鸾耳边低语几句,青鸾看向一脸紧张的从嘉,小声说道:“从嘉,别喊了,没事,只是,只是,来月信了。”
  从嘉瞪圆了眼,重瞳中满是不解,“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肖娘无奈道,“太子殿下,女子长大后,每月都会来月信。”从嘉愣了愣,“那,可疼吗?”肖娘摇头,“不疼,疼也会来。”从嘉歪头想了想,“问问御医,可能不来吗?”珍珠快人快语,“不来月信,生不出孩子。”
  从嘉愣愣看着青鸾回房换衣,再以后瞧见青鸾便有些赧然,青鸾忍了两日忍无可忍,对从嘉道,“我都不害臊,你臊什么?”从嘉挠挠头,“青鸾刚来的时候,我无意间拉拉你的手,你就拿锦帕狠命得擦,好象嫌我脏似的,后来熟了,有时候拉着你的手,你也察觉不到,好不容易亲近了,怎么一夜之间,又长大了?长大了岂不是要避嫌,我是苦恼,不是害臊。”
  青鸾想着喊一声从嘉,从嘉跑了过来,青鸾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大好呢。”从嘉关切望着皇后,“是啊,母后,脸色有些发黄,如何了这是?可请了御医?”皇后就笑,“行了,忙你的去。”
  从嘉不走,挤坐在皇后与青鸾中间,把着皇后手臂道,“父皇呢?为何依然不理朝政?为何也不管母后,任由着母后忙碌?”皇后看一眼青鸾,“你父皇不是病着吗?”从嘉大声道,“他是装的,前几日在白鹤苑碰上了,神清气爽的,好着呢。”
  皇后没说话,从嘉起身道,“我找父皇去。”皇后喝一声回来,就听外面有人道,“找朕做什么?你的学业可精进了?”
  青鸾忙站起身,她还是第一次见皇上,身形高而清瘦,玉面修颜,眉头微微拢着,似乎有什么心事,抬眸向水榭中看过来,眼底含着三分愁绪五分忧郁,也没看青鸾,在皇后身旁坐了,手覆住她手:“听御医说,茵茵身子不大好,朕来瞧瞧。”
  皇后抽出手去,“皇上怕我病倒了,没人替皇上打理国事?”皇上眉头拢得更紧,“茵茵还在怪朕?茵茵做出的事,生气的应该是朕,人命关天啊,茵茵。”
  皇后看一眼,青鸾早已拉了从嘉出去,正张罗着坐船去采荷花,随侍的人也都躲得远远的,两年了吧,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皇后懒懒得:“皇上偷腥我不管,可是不能让她们生下儿子,威胁到从嘉的江山。这话,我成亲时便与皇上说过,皇上也知道我的性情,不是说说而已。”
  皇上叹口气,“朕说了,留子去母,你竟也不肯,第三次了,六条人命啊,茵茵。”皇后看了皇上一眼,微微笑了,“有了第一次以后,皇上为何不知收敛?再说了,不是给皇上留了两位公主吗?从嘉还不知有两个妹妹呢,这来龙去脉,还得由皇上来告诉从嘉。”
  皇上脸色带了薄怒,起身就走,就听身后咚得一声,抢步跑了回去,将晕厥的皇后抱起在怀中,一连声唤着茵茵。
  从嘉听到喊声跑了过来,御医正围着皇后诊脉,就听皇上怒斥道:“一日三次请脉,都如何做的?缘何皇后病重若此,一群饭桶。”
  从嘉攥住了皇后的手,御医施针后,皇后缓缓醒了过来,从嘉唤一声母后,忍住眼泪哽声说道:“母后,御医说母后是累病的,母后,我错了,我以后会多学习朝政,替母后分忧。”又唤一声父皇,恳求道,“父皇多理朝政,就让母后歇一歇。”皇上嗯了一声,“朕怎么样都行,就怕你母后放不下。”皇后闭了眼不说话,皇上道,“朕替茵茵些日子,茵茵好生歇着。”
  皇上陪着皇后回宫,从嘉转身回了书房,从那日起,从嘉果真刻苦学习朝政,东宫授课的除了先生外,多了宰辅与两位大学士,青鸾见识更广学识更丰,先生十分欣慰,从嘉用心去学,只是头疼得越来越频繁,芒种的时候犯了严重头风,抱着头疼得在床上打滚。
  青鸾守着他,皇后亲自送了药来,陈旧的木盒,打开来是艳红的药丸,从嘉吞下去渐渐平静,皇后静静看着从嘉,低低得叹息,先生在外听到从嘉止了叫喊,进来一揖到地:“老朽无能,这就请辞。”
  从嘉连忙挽留,皇后一笑:“先生已经尽力,准辞,吩咐一下,厚礼答谢先生。”
  先生起身告退走出,竟是老泪纵横。
  青鸾低着头不做声,从嘉问一声为何,皇后笑道:“先生无能为力,换西席吧,殷朝大儒贺伯安贺先生,几日后前来,青鸾跟着贺先生,用心学吧。”
  青鸾疑惑着,为何不嘱咐从嘉,却嘱咐我?
  说好六月到来,可贺先生姗姗来迟,月余后方至。
  燥热的夏日午后,青鸾读着礼记,从嘉画一只蛐蛐,窗外蝉鸣声声催人欲睡,混沌中淡淡的薄荷香来袭,青鸾揉一下眼站起身,屋门外站着一人,儒巾青衫斯文英俊,手持一把白面折扇,面色温和目光平静,看一眼从嘉,又看向青鸾,打开折扇摇了一下:
  “夏日午后昏昏欲睡,何必强撑着读书写字,莫如回屋小憩最妙。睡醒后精神振奋,学业则事半功倍。”
  ☆、9. 生疑
  先生二十七八的年纪,上唇留着短须,修剪得整齐洁净,青鸾微蹙一下眉,要么面目洁净无须,要么长须美髯,最不喜这样的,小胡子一撇。先生岿然不动站如青松,任由青鸾打量,青鸾看向他的眼,他的眼眸平静无澜,带着看惯人世的从容。
  从嘉唤一声青鸾,青鸾收回目光,微垂了粉颈,上前恭敬问道,“可是贺先生吗?”男子折扇摇了一下,“在下贺伯安。”
  青鸾与从嘉一起奉上束修拜见了先生,先生随意盘膝坐了,也不考量学问,笑笑说道:“头一次见,便喝茶清谈,可天南海北无所顾忌,相互多些了解,你们可了解我的脾性,我呢,日后授课可因材施教。”
  青鸾与从嘉对视一眼,一个陌生人,谈些什么呢?
  他两眼含笑,温和看着从嘉与青鸾,似乎是在鼓励。他的眼类似凤眼,却是薄薄的眼皮,又比凤眼狭长,象什么呢?青鸾猛然想起与从嘉去兽苑见过的白狐,分明一双狐狸眼。这样的眼并不多见,定是在何处见过。一笑打破静谧,“先生好生面熟,似乎在何处见过。”贺先生手中扇子停下,微敛了双眸,“在下之前从未来过大昭,郡主去过东都?”
  青鸾摇头,沉吟说道,“前年冬日去往云台山,有一个人悄无声息落在我们车顶上……”从嘉在旁笑道,“那位兄台穿了绿袍。头上系了绿巾,脸上抹绿泥,说是从殷朝东都而来,逃避家丁追赶。”青鸾看向贺先生,贺先生合上了扇子,“然后呢?”青鸾笑了,“他的眼睛,和先生很象。”贺先生扇子又打开了,用力扇了两下,薄荷香扑鼻而来,贺先生笑道,“他可说过是何方人氏”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